沒有人離開,像是意識到了這場雨的珍貴之處。
天降甘霖。
以人力居然能引動風雨,饒是幾位見多識廣,也愣在了原地。
柏知節突然小聲尖叫了一聲,被他哥一個眼神嗬住。
他伸出自己的手,有些委屈道:“我指腹上的繭消失了。”
柏知禮雙眼微斂,低頭查看,柏知節因為練琴而長滿了繭的雙手現在白嫩如玉。
想到什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如出一轍。
“哥,你手上的疤都沒有了。”
柏知禮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是他和溫北離一起被綁走時留下的。
現在,消失了。
“知節,以後不許對南大師無禮,知道嗎?”
柏知節想反駁他“南大師”的稱呼這麼疏離,但是看著他臉上鄭重的神情,隻敢答應了下來。
他一直都很尊敬小姐姐的,好不好。
院外,垂花門下。
溫北離推開身前的傘,將自己置身於這場雨中。
輕聲呢喃道:“喬遷快樂,南音。”
之後冷聲問身後的人:“他到哪裡了?”
“剛剛進了老宅,這個時間,已經救出二少爺了。”
細雨中,溫北離仰著頭,感受著南音最後的溫柔。
安宅而已,這場雨偏偏就下出了院子的範圍,落在了他所在的地方。
雨落得那麼溫柔,像是南音對他的心意。又那麼冰,像是她無聲的質問。
明白了這些,他多麼想衝進去,緊緊抱住她。
想她解釋一切。
告訴他,他多麼想永遠和她在一起。
可是,他給不了她永遠,所以殘忍地連這兩年的時光也不想給她。
南音,以後就如你所願了。
溫北離察覺因為詛咒而虛弱的身體恢複了正常,再抬頭,雨絲漸收。
“回老宅。”
冷聲令下。圍著南宅的黑衣人儘數消失。
溫北離防著他那位父親來這裡搗亂,沒想到對方會去老宅找爺爺麻煩。
院子內,南音看著大門的方向,靜靜等待了一會兒。
最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沒有進來,讓她鬆了一口氣,心頭,卻莫名地有一絲失望。
“謝謝你們。”
回身,看著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幾人。
很感謝有他們在。
男人選擇這個時候離開,應該是明白了她兩不相欠的意思。
以後,就她一個人了。
“南大師——”
“姐!你看你!我好不容易練出的老繭,沒了啊!沒了!”
聽到柏知禮那麼生硬的稱呼,南音臉上的喜悅淡化了不少。
然而這點不開心,卻被柏知節的咋呼驅散了。
他說的繭,是習琴之人手上一層薄薄的死皮。
要形成這樣的繭,是日複一日的練習積累的。有了這層東西,撥弦時,才不痛。
現在——
南音略帶歉意地建議:“沒事,不是誰都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話外之意,讓他重練。
柏知節滿心歡喜等著以為她有好的辦法。
聽到這裡,發出一聲哭嚎。引得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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