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天氣晴朗。
一支車隊順著大路快速前行,車隊裡大約有十來個人,所有人簇擁著馬車,個個都作護衛一般乾淨利落的打扮。
馬車裡坐著兩個人,一個正專心研究手裡的地圖,另一個則倚在馬車上打瞌睡。
兩人正是悄悄離開京城的杜信芳和一身男裝打扮的沈殊玉。
馬車駛過一道小溝,車身不受控製地突然一晃,沈殊玉的頭一下子便磕到了馬車上。
“哎呦!”
杜信芳把目光從地圖上移開,“沒事吧?”
“唔,沒事。”
沈殊玉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腦門,看著杜信芳從離開京城後就沒有放下的地圖,湊過去問道:“大哥,這地圖你看好久了,都看出什麼了?”
杜信芳微微一笑,“看出這一路的艱難險阻了。”
兩人離京多日,杜信芳也已把這次的任務告訴了沈殊玉。
沈殊玉聽完他的話,故意裝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啊?那你還把我帶出來?”
杜信芳不慌不忙地說道:“更危險的事你又不是沒做過,還怕這點小困難?”
聽出他是在翻自己之前的舊賬,沈殊玉也不生氣,反而興致勃勃地問他:“真會遇到危險啊?”
杜信芳點點頭,“確實有可能,但至於是什麼,我現在也不清楚。”
“大哥,陛下要是知道我一個姑娘藏在隨行隊伍裡,是不是不大好?”沈殊玉小聲問道。
“你現在才想起來這事啊?”杜信芳嗤笑一聲,把目光又放回到手中的地圖上。
“陛下給我的口諭是要我把文大人平安找回來,至於路上的小事都由我自己做主,所以關鍵時候你是要幫我辦事的,可彆想著在後麵躲懶……再說了,我不把你說出去不就行了?”
沈殊玉常和朱雀一同下山遊曆,論江湖經驗,恐怕杜信芳還不如這個小師妹,要不是朱雀因為沈殊玉受傷的事惹怒了淳於靖,杜信芳本來打算把朱雀也一起帶上的。
沈殊玉掀開簾子往外麵看了看,兩人如今已快到虞丘了。
“大哥,你不是說文大人失蹤和錦川節度使有關嗎?為什麼我們不先去錦川找他?”
杜信芳把攤在腿上的地圖小心翼翼地卷起來。
“文大人給禦史台送的那份奏折,是從他們快到虞丘之前的驛站送出去的,可禦史台派人打聽,虞丘知府卻說沒見過文大人……”
他看向沈殊玉的眼神帶了一絲狡黠,“我若是虞丘知府,我絕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對朝廷命官動手,給自己招惹無儘的麻煩。”
“哦,”沈殊玉拉長了聲音,“所以你覺得他說的是真話,他是真的沒見過文大人,是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借用他的地盤對文大人動手了。”
杜信芳點點頭。
“我也隻是這樣猜想,事實究竟如何,還得查證一番才能知曉。另外,錦川與虞丘之間多山嶺,搞不好文大人遇上了山賊也說不定。”
談完了正事,杜信芳便打算和沈殊玉說一說這出門以後的規矩。
“阿殊,這次出門,咱們得約法三章。”
“什麼?”沈殊玉一臉疑問,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就轉移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