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信芳慨歎道:“說到底,放不放與立不立都在陛下一念之間,陛下的心思誰又能說得準呢。”
“說的也是。”
怕裴含章聰明反被聰明誤,杜信芳再三叮囑他。
“伴君如伴虎,你在陛下麵前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不該你說的話一定不要多嘴,和這些皇子也彆走得太近,以免惹陛下不悅,另外……”
他遲疑著,“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是咱們師門的人,你也不能什麼事都坦誠相告。”
“我記住了,大哥放心。”
沈殊玉在遠處衝兩人招了招手,嘴裡喊道:“你們倆的‘悄悄話’說完了沒?再不回去,我都要被這裡的蚊子給吃了!”
裴含章被她逗笑了,連杜信芳嘴角也彎了起來。
“好,咱們回城吧。”
說是回城,但實際上隻有裴含章和杜信芳要回城裡。
沈殊玉不願意回沈家住,她之前常和杜信芳在春湖酒家見麵,兩人都與老板相熟,因此商議過後,沈殊玉決定在春湖酒家住一夜,明早再回山上。
杜信芳猶不放心,再三叮囑了春湖酒家的老板好生照顧她。
一回身,卻見沈殊玉正和裴含章湊在一起說話。
兩人情意正濃,眼神中的親密絲毫無法掩飾,如今正站在那裡依依不舍地告彆。
杜信芳以前沒見過沈殊玉這副情竇初開的模樣,心中覺得好笑之餘,不禁想起了陸明珠,那幾分笑意就變成了失落。
“你倆不像是來看我的,倒像是來故意礙我眼的。”杜信芳調侃道。
裴含章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我剛剛和阿殊說,這幾日我恐怕沒時間回山上,讓她替我向先生問好……”
杜信芳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對沈殊玉說:“小嫮過陣子要出嫁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空回去送她,過幾日我讓人先把賀禮送到山上,要是我回不去,你讓她彆生氣。”
裴含章趕忙道:“我的也是。”
“你們心意到了就行,二姐不會挑這些理的,三哥對這事也是心裡有數,隻有庭芝最近不在山上,他那裡我會派人去說一聲的。”沈殊玉安慰兩人。
“你們明天都有正事,彆在這兒耽擱了,快回去吧。”
“好。”
三人告彆後,杜信芳和裴含章便騎馬回了城裡。
大約兩個月後,楚王趙明宣終於被皇帝解了禁足之令。
皇帝罰了他三年俸祿,這樁案子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隻是,趙明宣隱隱察覺到,他父皇心底對他的寵愛似乎不複從前,而這種變化好像不隻是源於他辦的那樁錯事……
直到吳正豐偷偷傳話給他,說陛下近來常常將五皇子趙明瑛帶在身邊,連下朝後也會將他召到身邊說話。
趙明宣才發覺,他心中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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