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玉看穿了獨孤霖的心思,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你沒有必須要喜歡他的理由,不喜歡就不喜歡,他的死也與你無關,你不必為此內疚。”
獨孤霖點了點頭,唇角露出一絲苦笑。
“阿姐,我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昨晚夢到他了,我夢到他站在樹林裡遠遠地看著我,我想過去問問他為什麼會在這兒,卻怎麼走都無法靠近他。”
她本就有些害怕趙明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夢更加重了她心中的惶恐。
“你若是覺得心裡不安,不如找機會祭拜一下他吧。”
“也好。”
看著心事重重的獨孤霖,沈殊玉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如今獨孤霖的危機已解,她會反悔自己和李惟瑾的婚約嗎?
擇日不如撞日,獨孤霖現在便想去給趙明瑛燒紙。
陪獨孤霖出門的時候,兩個人剛走到緹花小築外,便看到了靜靜地坐在大樹下的裴含章。
“你怎麼在這兒?”沈殊玉好奇地問道。
“來看看你。”裴含章站起身,微笑著說道。
獨孤霖知道裴含章必是有話要與沈殊玉說,於是便知趣地和沈殊玉道彆。
“阿姐,我就在林子邊,不走遠,你不必陪我了。”
沈殊玉點點頭,“也好。”
等獨孤霖走後,沈殊玉陪著裴含章重新坐回樹下的大石頭上。
“怎麼這時候出宮了?”
照理說,趙明瑛剛去世,皇帝正傷心,如今宮中該是一片風聲鶴唳的景象,裴含章會在這時候出宮顯然有些不合常理。
“陛下夜夜做噩夢,總覺得身邊有人要害他,為防有人對陛下不利,楚王接管了一部分羽林衛。”
顯然,裴含章也包含在了被接管的位置當中。
沈殊玉安慰道:“正好二姐去南方了,你回來也能陪著先生說說話。”
裴含章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曬著太陽,坐在樹下看著眼前潺潺的溪流。
半晌後,裴含章忽然開口。
“阿殊,我們成親吧?”
“啊?”沈殊玉驚愕地轉頭看他。
裴含章也看向她,眸光十分溫柔。
從前,裴含章也和沈殊玉提過成親之事,但兩人似乎都覺得時機還不成熟,於是心照不宣地共同擱置了這件事。
沈殊玉不大明白裴含章為何會在這時候舊事重提。
“成親,也不是不行,隻是你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件事?”
裴含章垂下目光,平靜地開口。
“陸姑娘嫁入王府後,大哥隻能天天靠公事麻痹自己,他曾問我,如果有一日我也麵臨相同的境遇,會怎麼樣?”
他看向沈殊玉,目光繾綣而又悲傷。
“我想,我會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