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金子立時晃花了眾人的眼,朝中上下一片嘩然,裴守初的心也隨即沉了下來。
方禦史又把其他酒壇子全摸了一遍,然後朝皇帝一拱手。
“陛下,這箱子裡表麵上裝的是酒,實則暗藏玄機,酒壇子裡麵全是黃金,難怪箱子分量不輕。”
一名朝臣上前道:“裴大人當了幾十年的官,家中就算攢了些家底又有什麼奇怪?”
另一名禦史隨即反唇相譏,“你沒聽羽林衛說嗎?這是從裴大人收的禮物中找到的,豈能與自家攢的金銀混為一談?”
趙明宣神色晦暗不明地看著裴守初,“裴大人還有什麼話要說?”
到了這一刻,裴守初反而冷靜下來,他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臣也很好奇,這東西到底是誰放到臣府上的。”
“既如此,那就交由刑部來查吧。”
這樁備受矚目的案件就這樣被交到了刑部。
因目前證據不足,且裴守初的資曆和名望擺在那裡,趙明宣並未將裴守初下獄,也沒把人交給刑部,而是下旨讓裴守初停職,留在自己府上配合刑部查案。
此言一出,朝中立刻有人拍馬跟上,說趙明宣仁德,趙明宣沒放在心上,揮揮手就退朝了。
裴守初一回府,刑部立刻派人將裴府圍了起來,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出。
雖然裴守初德高望重,又有皇帝下旨讓他們不可怠慢這位老臣,但案子畢竟還是要查的,不管怎麼查都得做出個查案的樣子。
裴含章自然也留在了府中陪他祖父。
裴府之外有刑部在緊鑼密鼓地查案,裴府之內也沒閒著。
裴守初和裴含章合計過後,叫來了徐管家詢問,這才知道箱子的來源,而自從知道那個箱子是有人打著沈殊玉的旗號送來的,裴含章心裡便有些慌張。
怕祖父對沈殊玉有所誤會,他還急急地和裴守初解釋了半天,最後反倒是裴守初語氣溫和地讓他保持冷靜。
“先不說沈小姐有沒有這麼多身家,就算有,她有什麼理由要害我、害我們裴府呢?她已經與你定親了,裴府名聲有損,對她有何益處?”裴守初冷靜地分析道。
他繼而歎了一聲。
“這件事擺明是有人要對我出手,反倒讓她被平白無故被牽連進去遭受了無妄之災,希望她將來知曉此事後,心中不要對我有所怨懟才好。”
裴含章趕忙道:“不會的祖父,阿殊是個明理的人。”
雖然裴守初一再安慰他說不會有事,但裴含章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以往朝中大臣互相彈劾也有刑部或大理寺負責查證,可從來沒有鬨到這個地步,況且現在從他家起出了贓物,就怕有理也說不清。
他不想看到祖父清譽受損。
作為被殃及的池魚,遠在拂玉山莊的沈殊玉也很快被刑部查案的官員找上門來。
鈞清進屋來通報的時候,淳於靖正在給沈殊玉和秦靈澤講解太上感應篇。
這一年下來,幾位弟子陸續離開,原本熱鬨的山莊仿佛一夕間沉寂了下來。
好在沈殊玉和秦靈澤大多時間都還留在山裡,於是他倆便自然而然成了淳於靖的重點關注對象。
“刑部的人找我?”沈殊玉疑惑地看向淳於靖。
淳於靖一聽來人是刑部的官員,立刻豎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