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靖沒打算抓人,真要抓住了,這事最後怎麼收場?
他是審還是放?他隻是打算讓那人進來轉一圈,好讓他身後的人安心而已。
“讓他來一趟,等他發現我這兒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時,他自然就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於是,淳於靖找了個借口,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帶著秦靈澤出門訪友去了。
他這一去便是三天,鈞清日日在山門處望眼欲穿。
好不容易把師徒倆盼回來,等秦靈澤跟先生告辭回去休息後,鈞清立刻把書房的門關了起來。
“先生,如您所料,那人果然又來了。”
“哦?把詳情說來聽聽。”
鈞清便道:“先生,我按照你的叮囑,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起來了,但有意在您書房裡留了兩處不那麼尋常的信件作為‘破綻’,結果這兩封信果然被那人發現並拿走了。”
淳於靖點點頭,“除此之外,他還拿了彆的東西嗎?在其他地方有沒有什麼舉動?”
“他又翻查了一遍大公子和四小姐的房間,但沒什麼收獲。”
聽到這兒,淳於靖終於放下心來。
鈞清卻有些不安,“大公子不在山上倒也沒什麼,四小姐不喜歡被人服侍,她的房間一向都是自己打理的,等她回來後,要是發現自己房間被人翻動過怎麼辦?”
“沒事,這件事到時候我自會和她解釋。”
鈞清也就不再糾結,“先生,那些人找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是不是就不會再來了?”
淳於靖卻不以為然,“這取決於他身後的人是不是打算見好就收。”
宮外的大街上,下朝回府的孟庭芝揣著手坐在馬車裡靜靜沉思。
孟庭蘭如願以償地進了宮,趙明宣封她做了婕妤。
她進宮前,孟庭芝還專門叮囑了一番,要她和陸明珠搞好關係。
陸明珠無家世無子女,如今卻在後宮穩坐昭儀的位置,連皇後都要給她三分薄麵,其手段可見一斑。
如果陸明珠願意適時拉孟庭蘭一把,哪怕隻是讓她在一眾新入宮的女子中比其他人稍稍引人注目一些,也就足夠讓皇帝留意孟庭蘭了。
孟庭芝的想法是,陸明珠隻要略略分出些寵愛給孟庭蘭,她便能獲得他們兄妹二人在宮裡宮外的支持,這是一舉兩得的事。
隻是,不知道今日的陸明珠是否還會賣他一些情麵。
他正想的入神,馬車忽然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伴隨著馬兒的嘶鳴聲和下人驚慌的驚叫,孟庭芝被甩到了一旁的車壁。
好不容易等馬等靜下來,孟庭芝惱火地掀開簾子。
“你怎麼趕車的?”
話音剛落,他便看到了自己的馬車前麵斜著另一輛馬車,那輛馬車窗口的簾子被輕輕挑起,一張白皙的臉龐映入他的視線。
孟庭芝先是一怔,繼而下馬給他行了一禮,“參見郡王爺。”
趙明宣繼位後,便封了他表弟殷鳳瀟為永安郡王。
殷鳳瀟點了點頭,“免禮。”
孟庭芝直起身來,就看到殷鳳瀟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自己。
“我聽說陛下現在最寵愛的臣子是一位姓孟的中書舍人,如今朝中眾人都巴望著能和他套套近乎,原來就是你啊,失敬失敬。”
聽出了他話中的陰陽怪氣,孟庭芝趕忙道:“臣不過是為陛下分憂國事,陛下信任臣是臣無上的榮光,大家都是在做儘忠報國的分內之事,又豈會談得上攀附?”
殷鳳瀟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
“你倒是會說話,難怪陛下喜歡你,我且問你,你和裴含章是什麼關係?”
“同門師兄弟。”
“既然師出同門,為何裴公去世你不曾前去吊唁,裴含章下落不明,你也不聞不問?”
孟庭芝一時語塞。
“你外祖父還做做樣子去上了炷香,你一個小小的中書舍人好大的架子,是仗著鄭氏的威風,還是你自己心裡有鬼?”
殷鳳瀟一番質問絲毫不給他留情麵。
孟庭芝這才想起來,殷鳳瀟似乎曾在裴守初那裡讀過一段時間的書,算是裴守初的半個學生。
所以,他今日攔住自己的車顯然是來給裴家出氣來了。
“郡王見諒,臣前些日子身體不好,每日辦完公事就早早回府歇息了,本打算等身體稍好再去裴公靈前為他上柱香,誰知我這師弟忽然就不見了蹤影,裴府也大門緊鎖,我這才……”
“孟大人這邊養著病,那邊就把自己的妹妹送到了陛下枕邊,前朝後宮通吃,好手段啊!”
被他一通搶白,孟庭芝登時麵紅耳赤。
周圍路過的人越來越多,佯裝無事停下腳步聽牆角的人也越來越多。
殷鳳瀟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聽說裴公當日被人誣陷,有幾人當時在朝上上躥下跳地推波助瀾,其中有個什麼禦史,前幾日剛被殺了,搞不好就是哪路英雄好漢見不得他這種人活在世上。”
“孟大人最好也要當心點,免得哪一天有人看不過眼,就讓你和你的項上人頭分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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