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玉想了想,還是婉拒了裴夫人的好意。
“多謝夫人,既然含章不在這裡,我便想去彆的地方找找他。裴大人這邊不好有什麼大動作,但我來去自如,且手裡還有幾個人可以用,就不在這裡耽擱了。”
裴珩未曾料到,沈殊玉對裴含章竟如此情深義重,一時間又是感慨又是感動。
想到人家一個弱質纖纖的姑娘為自己弟弟東奔西跑,他心中內疚不已。
他起身走到沈殊玉身前,搓了搓手低聲對她說道:“沈姑娘,你對裴家和含章的這份心,我裴珩都記在心裡,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絕無二話。”
想到她一個小姑娘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從京城跋山涉水來到此地,裴夫人的眼圈也紅了。
她拉起沈殊玉的手,說道:“你和含章已經有婚約了,你其實該叫我們一聲大哥大嫂的,你年紀不大又是個女子,獨自在外行走讓我們怎麼放心的下?”
裴珩也在一旁勸阻道:“是啊,含章如今下落不明,這會兒你去哪找呢?還不如留在這兒等他。”
說罷,他忍不住抱怨起了自己那個沒影的弟弟。
“這小子也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分,都和這麼好的姑娘定親了,還不趕緊回來完婚。”
沈殊玉垂眸一笑,笑意帶了分苦澀。
“我倆的運氣都是說好不好說差不差,大約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被湊到了一起,如今一直撫養我長大的先生也不在了,我在京中沒什麼牽掛,倒不如出來找他。”
裴夫人問道:“你這樣出來,家裡放心的下嗎?”
沈殊玉坦誠地答道:“我沒在沈府長大,自小到大都是自己決定自己的事,至於我離開京城這件事,我父親是知道的。”
知道歸知道,但同不同意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裴沈兩家訂婚時,裴珩也曾打聽過沈家的境況,隱約聽說了沈殊玉的一些事,他當時心中還有些放心不下,但既然祖父都拍板決定這門婚事了,他自然也沒什麼異議。
見沈殊玉似乎不願多提沈家,裴珩夫妻也就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嘴。
裴夫人問道:“你要往何處去尋他?可需要準備什麼東西或是帶上一些人手,我們都能幫你預備。”
沈殊玉搖了搖頭。
“裴家如今還在風口浪尖上,還是不要為這件事驚動旁人才好,若是被京城發覺,恐怕又要生出事端。人手我有,也不缺銀錢,大哥大嫂不必太過擔心。”
裴珩後退兩步,忽然躬身給沈殊玉行了一禮。
沈殊玉大驚失色,趕忙避過這一禮後扶起他。
“大哥這是做什麼?你拜我我怎麼受得起啊?”
裴含章沉聲說道:“我裴家能得沈小姐為媳,真是三生有幸,裴珩在此謝過了。”
沈殊玉柔聲說道:“知道大哥如此惦念含章,我也不算白往雲州來這一趟,我若是找到了他,一定會儘快帶他回來見你們。”
裴珩點了點頭,“多謝。”
沈殊玉來去匆匆,裴夫人隻來得及讓人包了些點心和銀兩交給她,沈殊玉雖說不缺這些,但那畢竟是他們夫妻二人的一點心意,因此她還是收了下來。
送沈殊玉離開時,裴夫人握著沈殊玉的手問道:“我還不知道你閨名叫什麼。”
“我叫殊玉。”
裴夫人溫柔的笑了笑,“我姓江,閨名芷芸。”
她對沈殊玉心有不舍,卻也不好強行挽留,“你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論能不能找到含章,都要以自己的安全為上。”
“我明白,大嫂放心。”
夜裡,節度使府。
白天送走沈殊玉後,裴珩夫妻二人一直滿腹心緒。
裴夫人端著一碗安神茶走進臥房內,見裴珩手裡握著一卷兵書坐在燈下,可他卻走了神,目光並沒有落在書上。
裴夫人把安神茶放在他麵前,輕聲問道:“還在想白天的事嗎?”
裴珩把書丟開,拉住自己夫人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
“是啊,沈姑娘這一來,讓我想起了祖父,又想起了弟弟。”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回憶起幼時的點點滴滴。
“我與含章差了十幾歲,我們兄弟倆很早就分開了,印象裡他小時候身體不好,很是嬌貴,爹娘前前後後用了許多珍貴藥材才把他養大,再後來,娘就把他送到了京城。”
說起裴含章,裴珩眼中流露出些許惦念與不忍。
“你說他不幸吧,他自小金尊玉貴地在京城長到現在,可說他幸運吧,老天爺一點也沒客氣地把他擁有的一切說拿走就拿走,可眼見著他一無所有了,卻又留下一位紅顏知己對他不離不棄,這說,這算什麼道理?”
一提到沈殊玉,裴珩心中又泛起憂愁。
“也不知沈姑娘到底能不能找到他……”
聽他唉聲歎氣了一番,裴夫人握著他的手安慰道:“他們兩人有緣,或許沈姑娘與他心有靈犀,真能找到呢!”
裴珩站起身走到窗前,對著一彎明月眉頭緊鎖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