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歌的心臟仿佛被重錘狠狠擊,心口瞬間被無儘的痛楚填滿,疼得她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她用力地搖著頭,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聲音也因哽咽而變得破碎不堪:
“沒有,母親絕對沒有不要你,我知道,無論我用怎麼說,無論我做出何種努力去彌補,都彌補不了。帶給你深深的傷害。景兒,是母親真的對不起你,我不敢有絲毫奢求你能原諒我這失職的母親。”
楚景辰的內心深處,其實從未真正對江晚歌懷有刻骨銘心的恨意。
往昔的埋怨,早已在歲月的磨礪中漸漸消散,更談不上所謂的恨意。
隻是心底那份難以名狀的不甘,如同頑固的陰影,始終在心底徘徊纏繞。
此刻的他,正以頑強的毅力壓抑著心中的悲傷情緒。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與責任,他是統領眾人的領袖,是士兵們心中的依靠與支柱。
他的目光刻意地避開江晚歌,哪怕隻是短暫的一秒停留,眼眶中早已在打轉的淚水會不受控製地滑落,
他不允許自己如此脆弱與狼狽的一麵會暴露在下屬麵前,
然而,正當楚景辰在情感的漩渦中苦苦掙紮,拚儘全力克製自己的時候,江晚歌那充滿愧疚與痛苦的聲音緩緩響起,如同一把銳利的劍,再次刺痛他的心:
“景兒,對不起啊……即便我再多的解釋,始終是我對不起你。但母親是真心地期望,你能放下過往的種種不愉快與怨恨,過好你自己的生活,”
楚景辰依舊麵色冷峻,宛如一座冰封千年的雪山,寒冷而威嚴。
然而,他的內心卻早已是千瘡百孔,那最後一絲堅強的防線在江晚歌的話語聲中徹底崩塌。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重新回到江晚歌身上,那目光中交織著複雜的情感,有痛苦、有委屈、有思念,剛欲開口說話,一旁的寒柏卻被這深情而又悲傷的場景深深觸動,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寒柏向來以沉穩堅毅著稱,他曾經曆過無數驚心動魄、感人至深的場麵,可他都能做到麵不改色,心如止水。
然而此刻,或許是出於對主子楚景辰那真摯而深厚的忠誠與疼惜,他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情感波動,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主子,先皇後娘娘必定是有苦衷的,你……”寒柏話未及說完,便被楚景辰投來的那道如寒夜冷星般冰冷刺骨的眼神徹底震懾住。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像一個突然犯錯的孩子,惶恐地低下了頭,瞬間啞口無言,身體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試圖躲避那令人膽寒的目光。
江晚歌見狀,輕聲說道:
“孩子,彆害怕,我很感激你一直以來對你家主子的悉心照料與陪伴。”
寒柏麵對江晚歌的感激之情,心中滿是惶恐與不安,連忙慌亂地擺手示意。
楚景辰無奈地深吸一口氣,緩緩戴上人皮麵具,施展縮骨之術,隨即用堅定而又冰冷的語氣說道:
“等我幾日,我會帶你回京城,那拓跋渝,我必將他碎屍萬段。朵兒如今在何處?”
他的話語中仿佛裹挾著千年的冰雪與無儘的仇恨。
江晚歌聽到“朵兒”這個名字,微微一愣,隻覺耳熟,腦海中瞬間閃過謝星辰呼喚“桑桑”的畫麵。
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強烈的驚詫,他們認識?雖滿心疑惑,但她還是將所知曉的易朵兒的消息告知了楚景辰。
楚景辰得到消息後,轉身便匆匆離去,那背影帶著決絕與堅定。
寒柏抬腳欲跟,卻被楚景辰冷冷喝止:“你留在這裡,保護她!”言罷,他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江晚歌望著楚景辰離去的背影,眼底充滿了疑慮與憂傷。
楚景辰腳步匆匆,沿著那唯一的蜿蜒小路,很快便來到了河邊。
此處因僅有這一條小路通向,所以極易找尋。
潺潺的水流聲似一首輕柔的夜曲,在寂靜的夜晚悠悠回蕩,為這周圍的環境增添了幾分寧靜與清幽。
河邊錯落排列著一些形態各異的石頭,它們靜靜地躺在那裡,離營帳並不遙遠,在月色的銀輝與營帳昏黃燈光的交織映照下,那河邊的景象清晰可見,一眼便能望見。
楚景辰借著月色,目光如炬,瞬間鎖定了河邊的身影。
隻見五個身形在石頭上盤腿而坐,正忙碌地漿洗著衣物,她們的動作熟練而又機械,仿佛這無儘的勞作已經成為了她們生活的一部分。
而在不遠處,另一個身影卻顯得格外孤寂落寞,仿若被整個世界所遺忘。楚景辰一眼便認出,那孤寂之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易朵兒。
此刻,他的心狂跳不止,激動的情緒如洶湧澎湃的海浪在心中瘋狂撞擊,不自覺地緊緊握住了雙手,那力度仿佛要將手掌捏碎。
他微微抿了抿唇,神情凝重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壓抑而又沉悶。
他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重新邁開略顯沉重而又堅定的雙腿,心懷忐忑地朝著易朵兒緩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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