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他緩緩閉上了雙眸,
額間不知何時已悄然浮現出兩條黑線,那是他內心煎熬與緊張的外在體現。他的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指節處因過度用力而泛出一片慘白,隨即轉身離去!
良久之後,阿柱才從那令人窒息的氛圍中緩過神來。此刻,他的心中、眼中滿滿當當都是易朵兒方才流露出的那一抹柔情。當易朵兒鬆開他的瞬間,他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那笑容裡有欣慰,有感動,亦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愫在悄然蔓延。
“孩兒她爹,去抱小苒!”易朵兒的聲音急切而充滿焦慮,瞬間將阿柱從自己的思緒中拉扯回來。
他猛地一震,連忙轉身衝向火柴堆,雙手小心翼翼地將小苒緊緊抱入懷中。
他的眼神裡滿是心疼與憐惜,聲音也因激動而變得哽咽:“寶寶沒事兒,爹爹來救你了。”那話語像是在對小苒輕聲安撫,又像是在給自己吃下定心丸。
“不知羞恥!啟朝的女子果然下賤!”拓跋宏的怒吼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然而,
此刻的他已然沒有了任何理由再去處置顧亦舟的孩子。
易朵兒站在那裡,心中毫無懼意。自己來自現代,在這個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時代,她的行為或許不被理解,但為了營救小苒,她覺得親一下阿柱再正常不過,根本算不上什麼傷害。
於是,她隻是輕輕聳了聳肩,清澈的眼眸坦然地直視著拓跋宏的嘲諷,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怎麼?我親我自家的相公,是犯法了?竟讓小可汗如此辱罵我夫婦二人?你要是還懷疑小苒是顧亦舟的女兒,以及我們的身份,你大可以晚上來偷窺我們的被窩!看看我們到底是不是真夫妻!”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在空氣中回蕩,讓周圍的人都不禁為之一愣。
拓跋宏被她這一番話懟得一時語塞,“你……”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向易朵兒,嘴唇微張,卻愣是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的臉色漲得通紅,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卻又無從發泄。
易朵兒見他這般模樣,也不再理會,轉而麵向周圍的百姓。
她那伶牙俐齒再次開啟,試圖為眾人解開心中的疑惑:
“諸位,你們跟顧亦有何冤仇,都與我們無關!請不要把怨恨撒到一個嬰孩身上。更不要白白受人蠱惑。東黎國的太子妃,之所以這麼誣陷,完全是他們太子對我起了心思,她嫉妒不成,便使出這條毒計!將算盤打在我孩子身上!好歹毒的心啊!”
她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劃破了籠罩在眾人頭頂的疑雲,將矛頭巧妙地調轉了方向。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謝星辰那一方,原本躲在他身後的雅餘頓時感到無數道異樣的目光如芒在背。
雅餘的臉上開始浮現出害怕的神情,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大聲喊道:
“你胡說,明明她就是顧亦舟的孩子,而你根本就不是江州人!”她的聲音因緊張而變得尖銳,試圖為自己辯解。
“哈哈哈……”易朵兒卻笑了起來,這笑聲中帶著一絲得意。
她本就是故意將話題引到謝星辰二人身上,如今見雅餘這般著急,她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她相信,天可汗拓跋渝不會任由事情越鬨越大,畢竟這可能會影響兩國之間的關係。
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微微抬起手,像是在壓製著眾人激動的情緒,又像是在安撫大家:
“好了,既然此事是誤會,這孩子既然是那奴隸的孩子,好歹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就算了吧。”
“父汗……”拓跋宏急切地喊了一句,他的心中滿是不甘,這個結果遠遠沒有達到他所期望的。
然而,拓跋渝卻伸手製止了他即將出口的話。“算了,此事適可而止!不要忘了,明天的大事!”
拓跋渝的聲音極低,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粗眉緊緊蹙在一起,眼神中帶著嚴厲的警告,仿佛在告誡拓跋宏不要因小失大。
事情逐漸平息,圍在外圍的百姓和將士們開始慢慢散去。
易朵兒望著人群逐漸稀疏,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拓跋渝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易朵兒,那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他覺得易朵兒看起來極為熟悉。
沒過多久,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天在江晚歌營帳中的情景,他清晰地記得,是一個人從身後打暈了自己,而此刻,他越看易朵兒越覺得可疑。
易朵兒和阿柱正欲轉身離開,拓跋渝那嚴肅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一道驚雷在他們耳邊炸開:
“你,叫什麼名字?”易朵兒的身子猛地一顫,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驚慌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
易朵兒不敢有絲毫違抗,她乖巧地低下頭,恭敬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儘可能地將頭埋得很低,試圖躲避拓跋渝的視線。
“抬起頭來!”拓跋渝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而威嚴。易朵兒無奈,隻能緩緩抬起頭,心中卻在暗暗咒罵:這個老不死的究竟想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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