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笑了笑:“您是該去休息了,心臟病最忌諱休息不好的!”
高翔蹙了蹙眉頭:“那我就在這裡休息好了!”
少年不樂意:“那怎麼能行,我和列車員同誌特彆給你補了臥鋪票的,你快去休息!”
薑綰這時候也勸他去休息。
高翔卻固執地不肯答應。
最後少年無奈,隻能轉頭去找列車長,又補一張臥鋪。
“我是病號,萬一我犯病你不在咋辦,你得和我一起去!”
薑綰哭笑不得。
不過白撿了一個臥鋪,說起來還是她占了便宜呢。
最後就在高翔的強烈建議,和少年一臉的苦相下,帶著薑綰一起去了硬臥車廂。
不過因為是後補的,他們睡的不是正經的臥鋪,而是給列車員準備的內部鋪位。
進去之前,裡麵都已經睡了,他們隻能打了手勢,閉著嘴進去。
好在補的鋪位挨著,高翔翻身就能看到薑綰。
雖然還是很興奮,但高翔的精神也的確有些疲倦,挨著床鋪很快睡著了。
這一晚,薑綰做了一個夢,在夢裡她回到了上輩子的少年時期。
夢有些雜亂,都是和上學有關的小事,那些事情裡都有她上輩子的父親,當薑綰從夢中驚醒時還奇怪自己怎麼會夢到他。
但是當她睜開眼看到對麵還在熟睡的高翔時。
整個人都愣怔了。
那張臉,居然慢慢地與薑綰夢裡時年輕的父親重合了。
難怪她感覺這張臉這個輪廓是那麼熟悉,原來,那是小時候的父親。
如果不是她的這個夢,還壓根不會想起來的。
隻是,為何和父親那麼酷似。
薑綰愣愣地看著睡夢裡的高翔,心裡五味陳雜。
父親是個膽子很小還很多疑的人,但脾氣卻火爆得很。
她成年之前,父親經常會在酒醉後對她和母親打罵不止。
平時他對母親也是諸多不滿,各種看不上,兩人能堅持幾十年不離婚簡直是奇跡。
那時候,她是怨恨父親的,父女兩個的關係更是在她成年離家後陷入了冰點。
一直到某一天,父親不遠千裡來找她,見麵時給了她不少的東西,還特彆拉著她去吃飯。
吃飯時,父親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也是第一次做父親,沒經驗,我知道你恨我,我也後悔,但一切都無法重來了!”
那一次,薑綰咬著唇沒吭聲,過去那麼多年的折磨,怎麼可能因為父親的一句話就煙消雲散了。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不是薑綰的心神夠堅定,光是那麼多年原生家庭的折磨就足以將她逼瘋了。
那一頓飯後,她還是親自送父親去火車站。
但就是那一次,一輛貨車疾馳而來,父親為了救心神恍惚的她將其一把推開。
自己卻滾進了車輪裡。
若是說起父親的缺點,她能坐著不動地方說一個上午。
可最終,當父親在她的麵前死去時,她所有的怨恨都不重要了。
說起來,這些是很久的事了。
久遠到仿佛過了一輩子。
這時候,高翔醒了,睜開眼,當看到薑綰的刹那先是一喜,又很快驚慌起來:
“慧芳!”
“不,是小薑同誌,你怎麼哭了?”
薑綰微愣,伸手擦了擦臉頰的淚水,現在才知道,方才居然不知不覺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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