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雖輕微,但是驟然間,風雲密布,波紋四起,仿佛即將要經曆一場遲到多年的海嘯洶湧。
黎盈沒有順著沈陽北的話問下去,而是板起臉,沉默,目光垂順,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書包裡有東西!”
沈陽北試圖在曾輝的日記中找出強有力的證據,在書包最上麵的夾層裡發現了一個玻璃小瓶。
裡外三層用白布包裹,格外珍重。
孫興身後坐著的風水師一眼看透,裡麵裝著的,是骨灰!
眾人齊看向小小的玻璃瓶,剛剛得以重見天日,它的作用可不小。
“來人,快送去檢驗!”沈陽北吩咐道。“隻許用一點點。”
“是。”
黎盈的目光緊隨保鏢手裡的玻璃瓶而去,心都空了,麻木著,不堪凋零。
黎姿曼。“媽媽,不要傷心,聽爸爸把話講完!”
孟鶴煜。“沈部長快說…”
“這…”沈陽北躊躇未決似的哽了幾聲,他擔心黎盈會承受不住真相的衝擊。“盈盈,你沒事吧!”
“你說!”
吐完兩個字,黎盈渾身泄了氣,她聰明非常,已經料到黎婆是如何在她走了的第三天就過世了的!
尤其是看見保鏢手裡捧來的罐子,更是一秒不差的擊碎她所有的假麵維持!
曾慶給沈陽北的罐子。
“我要殺了她!”突然,黎盈指著罐子大聲嘶吼。“黎敏在哪?在哪?我要喂她喝鹵水,毒死她!”
霎時間,沈家王爺府亂做一團,沈奶揮手讓保鏢抱遠點罐子,沈陽北被黎姿曼用身子擋住,孟元捂住他的嘴。
一家人,全手忙腳亂的圍住情緒失控的黎盈,控製住她不受大腦調配的舉動,寬慰她現在的失態。
沈奶。“黎盈你冷靜,你冷靜。”
黎姿曼。“媽媽你不要這樣,我好害怕!”
沈爺。“按住了,我為她施針!”
沈鵬。“我的天哪,媽媽你哪來這麼大力氣啊!”
孟鶴煜。“我經常看見曼曼像媽媽一樣理智全崩。”
他們合力按著黎盈的四肢,不知道還以為在動用死刑,黎盈掙紮著,扭曲著,原本漂亮的五官猙獰驟緊,張著大口朝前撕咬,像是忽然被人掀了臉皮的鬼刹羅,恐怖如斯。
呼,等沈爺為黎盈施了安神定魄針之後,她被迫強製冷靜了下來,安安穩穩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
男人們則累的氣喘籲籲,甩著手倒在一邊。
孟鶴煜。“我的天哪,媽媽比曼曼厲害多了,我都差點沒按住她!”
沈鵬。“爸,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啊!”
沈陽北咽了咽口水,膽戰心驚的抖了抖腿。
“都是曾慶說的,還有待考究,曾慶說他出差回來,遠遠看見黎婆的院子牆掛著白幡,他進屋一看,黎婆已經穿好入殮服,等待牛車來拉,送去駐鳳東山的火場。
當時曾慶特彆疑惑,黎婆又不是官職人員,沒必要火葬啊!就連秦錚的官職人員過世家裡人都想辦法不火葬呢!
黎敏為什麼急三火四的給黎婆火葬,曾慶就起了疑心。
曾輝跑去盈盈豆腐坊找黎盈,黎敏和曾母去追,這時候是曾慶跟去東山,簡單詢問了火場的工人,屍體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
工人見慣了大小各異的屍體,一時間還真沒發現什麼,黎婆年歲大了,有個緩不上氣的時候也正常。
就在曾慶搭把手幫黎婆屍體送入火化爐的時候,他聞見一股中毒了的酸味。
工人也發現了不對,黎婆口中溢出來酸水,他們就把黎婆的屍體放在平地上,檢驗檢驗。
那年頭秦嶺沒有法醫,土法子,放土坑上,看看是不是中毒而亡的。
秦嶺都是山,走獸蚊蟲遍地都是,但是中毒身亡的人螞蟻走蟲聞見之後會搬家遠離。
經此一驗曾慶確定了黎婆是中毒死的,他當即就報警了。”
說到這,沈陽北停頓一下,黎盈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眼底猩紅刺烈,快要流出血淚,他好心疼哦。
“說啊!”孟鶴煜急性子,催促道。
“然後就是警察還沒趕來呢,黎敏跑來了,黎敏說曾輝在盈盈豆腐坊的大梧桐樹上摔下來了,磕到了腦袋流了好多血。
曾慶一聽就趕快回駐鳳西山看看,他是怎麼也沒想到,黎婆嘴裡的鹵水是黎敏喂進去的!
曾慶走前對黎敏說黎婆不是病死的那麼簡單,可能被人害了,他心疼兒子有點著急沒發現黎盈當時慘白的臉!
曾慶要黎敏等一等警察來,他看一眼曾輝就回來幫她主持公道。
這時,曾慶還沒注意到黎盈沒在。
曾慶一走,黎敏就要求火場工人趕快火化黎婆的屍體,理由是天熱屍體放不住。
工人就說等警察過來看看,要不是鹵水毒死的就按流程火化。
可是黎敏做賊心虛,她絕不能等警察到,否則她會坐牢啊!也不能等到曾慶回來,否則沒她好日子過。
事情發生的急,黎敏便去找了東山的郵遞員,雖說是郵遞員,那年頭信封不多工作輕鬆,實則郵遞員是個大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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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蒙拐騙偷的社會毒瘤,東山西山的局麵住戶沒人敢招惹他,他就住在火場旁邊的山窯洞,黎敏就進去了。”
沈鵬。“哦,然後郵遞員幫她給黎婆屍體火化了,她跟了郵遞員!”
“沒錯,郵遞員也不傻,黎敏寧願跟他睡覺也要火化黎婆的屍體,他就察覺出不對來了。
後來又聽火場工人說黎婆好像是中了鹵水毒死的,可惜沒等到警察檢驗檢驗就被郵遞員扔爐子裡殮了。”
孟鶴煜。“來人,把秦嶺郵遞員給我帶過來!”
“是!”
沈陽北白他一眼,這小子真會搶占先機。
“等曾慶回到家從曾輝嘴裡得知黎敏逼走了黎盈,又霸占了他的事,曾輝頓覺不好,急匆匆趕到東山已經晚了。
黎婆的骨灰已經進壇子裡了,那年頭設備不先進,沒了屍體死無對證,曾慶就知道,黎婆的死跟黎敏脫不了乾係!
黎敏更甚至在半夜懸崖邊悄悄揚了黎婆的骨灰,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不過黎敏不知道,曾慶趁她選埋葬地址不在家的時候抱走了黎婆的骨灰壇,小心翼翼搜集到壇子底最後一點的骨灰。
隨後空壇子埋入墳裡,黎敏傷痛著大哭一場,喪事就辦完了!
曾慶在隱暗處下手,寫了他對黎婆屍體的疑慮交給警察立案,警察立了案,暗中搜集證據。
不過那年頭沒有錄音錄像,證據不好找!
曾輝被黎敏踢壞了身子,在家養病的時候郵遞員大搖大擺的來了,他是個流氓光棍,在曾輝家特彆不客氣的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