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孟鶴煜和黎姿曼婚禮的劉薄寒燥了,小弟弟哪有什麼好心眼子,一肚子壞水呢。
他非要黎姿曼跟他玩過家家的遊戲,黎姿曼知道他沒憋好氣,特意找了一個由頭分散他的注意力呢。
“諾,曾輝的日記,我都沒看過,給你...”
劉薄寒不情不願的接過來。“這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你爸爸...”
厚厚的一大摞子書本,裝在一件破布縫製而成的書包裡,黎姿曼說這書包是黎婆縫給曾輝的,不許劉薄寒給弄壞了,看完日記再拿回來。
說不定哪天黎盈就想看看了。
人家孟鶴煜和黎姿曼整天忙工作,秦錚看孩子,葉郡庭在國會大廈追逐名利,就劉薄寒一個閒人。
反正也沒事乾,劉薄寒就去沈家找黎盈,晃了晃手裡的書本。
黎盈躺在床上,靜靜的聽劉薄寒講述曾輝日記的內容。
有幾本實在是太破舊了,發黃返舊的紙張被蟲子啃咬的看不清字跡。
劉薄寒就從曾輝20歲那年講起,什麼在學校學習特彆枯燥,同學上課睡覺磨牙的流水賬。
直到翩翩文字中出現黎盈的字眼,才變得輕快明亮,字裡行間透露著青少年的郎朗得意。
黎盈都數不清多少年之前的事了,耳邊紙張飛躍,神思回到秦嶺,小的時候。
兩道並不結實的木籬笆門釘進秦嶺盈盈豆腐坊的院落前,乾淨整潔的院落佇立著那名男人。
那男人身形瘦弱,嘴唇單薄,一臉的稚氣未退,舉手投足間皆是書生氣。
曾輝。“盈盈,你一個人在這做豆腐可不行,你還這麼小,山上的狼敢下來吃了你。”
黎盈手裡的活沒停,趕在天黑前築起籬笆就不怕山上的狼了。
這年黎盈12歲,在黎婆家生活了六年多,黎婆年紀大了,黎敏要讀書,黎盈為了給黎婆分擔壓力,不讀書了,來到盈盈豆腐坊乾活,掙錢給黎敏讀書。
她在自家院子門口駐紮籬笆,曾輝就在旁邊絮絮叨叨,像個娘們。
倒不是曾輝不想幫,實則曾輝不想黎盈這麼小的年紀出來乾累活,就算不上學了,跟隨黎婆給人接生打下手也好啊,非要來到半山腰做豆腐...
曾輝不知道,黎婆給人接生掙的錢負擔不起兩個女兒吃飯讀書,黎敏心毒,有黎盈在,她常常覺得吃不飽飯,一哭二鬨三上吊把黎盈趕下來的。
“跟我回半山腰,大不了我放假的時候多去山上采草藥,掙錢供你讀書吃飯就是了,我馬上就參加工作了,有錢養你。”
曾輝比黎盈大八歲,二十歲,他在外麵上中專,明年就會回秦嶺工作,公務員,端鐵飯碗。
“哈哈,輝哥,你養我,我又不是你老婆…”
“我娶你,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我從小看著你長大,我,我喜歡你…”
曾輝這個窩囊廢用儘今生所有的勇氣對黎盈表白!
得到的是黎盈的害怕,黎盈還是個孩子啊,挖溝處盈盈豆腐坊隻有他們倆,曾輝一時上頭,臉蛋紅了。
“我…我要挑豆子了,輝哥再見…”
在黎盈的眼中看來,曾輝是個大哥哥,溫暖備至的長輩,從來沒想過喜歡這個層麵。
悶騷的人心裡都有主意著呢,曾輝也不走,黎盈挑豆子,他給黎盈打水,一桶桶打滿水缸裡的水。
家有靚女初長成,現在的黎盈就有豆腐西施的稱號了。
黎婆家的飯黎盈吃的少,絲毫不影響發育,高挑纖瘦的個子,標致白皙的臉龐。
現在的黎盈已經有幾處人家盯上了,打算下定娶回家當童養媳呢,黎婆看的緊,經常教育黎盈自尊自愛,所以她有點晚熟,不明白男女之間的情愫,可能稍微一點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放肆。
曾家在挖溝處有一座房子,院子裡放著泉水井,曾輝百般殷勤的說要黎盈等他回來幫她打水。
殊不知,黎盈乾活仔細,一鍋豆子洗了又洗,一大缸的水也就隻夠一天的用量。
光是挑水洗豆子,黎盈的肩膀處磨出來厚厚的繭子。
曾輝從小學習就好,家裡的農活曾母從來不用他動手。
做豆腐是苦活累活,曾輝想幫黎盈有心無力,他不會乾,經常洋相百出的鬨笑話。
百無一用是書生,黎婆沒上過學,活在大山裡的女人經常這樣說。黎婆教育黎盈找男人一定要找能乾的,顧家的,有責任的,這樣這一輩子過的踏心舒心。
黎婆哪知道,曾輝這個看起來老實,實則廢物的男人早就盯上了亭亭玉立的黎盈。
曾輝參加工作那年21歲,秦嶺端鐵飯碗的青年屬實不多。
上趕子嫁閨女的人都快把曾家的門檻踏破了,曾母撅著鼻子左一個看不上,右一個不喜歡。
曾輝以住在挖溝處離單位更近的理由搬離了半山腰,離黎盈更近些。
有了曾輝在院子裡,黎盈打水的時候更不自在了。
秦嶺氣候濕,黎盈乾完活滿身大汗,想著卸完豆子跳進井裡洗個澡,曾輝在這個院子,黎盈隻能在家拿毛巾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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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了曾輝,黎盈輕鬆很多,曾輝周六日放假回家會幫她打水,幫她修理籬笆院。
那年冬天格外的冷,曾輝從小被曾母伺候慣了,自己住在挖溝處不會點爐子,也不知道加床棉被。
黎盈挑完豆子打算睡覺了,借著薄薄的月光發現曾輝那院沒點爐子,沒有炊煙。
她提著一床新棉被敲敲門,曾輝躺在炕上裹著一層單被子,凍的瑟瑟發抖。
“輝哥,怎麼不生爐子啊…”
“啊…我…我不會…”
外麵爐子口擺著一堆柴火和木炭,曾輝不會燒,弄的磨磨唧唧。
“我去燒,一會就暖和了。”
曾輝喉結酸澀,披著棉被在爐子旁,黎盈乾活唰利,不一會屋子就暖和起來了,火焰熊熊。
曾輝臉蛋灰撲撲的,黎盈燒了熱水,拿毛巾幫他擦。
“輝哥,你乾嘛不回半山腰住呢?”
“我怕你自己在這住,被狼吃了。”
“狼下來過,嫌我瘦不吃我,你這麼壯實,說不定會把你吃了。”
“你可得來救我。”曾輝說著話,從外套口袋裡拿出單位發的一包紅糖,那年頭紅糖可是稀罕物。
曾輝知道,他要是給了黎盈就相當於給了黎婆和黎敏,黎盈一口都不會吃,都會孝順給黎婆。
他就倒在手上一點紅糖,往黎盈嘴裡喂。
小時候曾輝照顧黎盈和黎敏沒少喂她們姐倆吃東西,長大了再喂東西有點不好意思。
黎盈伸出手,“輝哥,我自己吃…”
“那也好…你吃,不給黎敏…”
手掌心一點紅糖,黎盈像是小貓,伸舌頭慢慢舔。
黎盈甚少舍得吃點紅糖,吃的格外慢,格外珍惜。
可能是因為爐子的溫度燙人,曾輝的臉蛋紅撲撲。
他對黎盈的喜歡笨拙透露著為數不多的倔強,他有他自己的方式對黎盈好,守護黎盈。
黎盈問他為什麼還不找媳婦,曾輝的回答是等盈盈長大,他的妻子隻能娶盈盈。
從那之後,黎盈晨起推著豆腐車去半山腰賣豆腐,門口的籬笆牆上總會裝飾著各種各樣的野花。
紅的綠的,曾輝從駐鳳東山回家,采光一路上的野花,心裡美滋滋的,送給黎盈,芙蓉嬌麵的黎盈出落的更加標致。
秦嶺有很多15歲嫁人的小姑娘,交通閉塞,一捧白麵交換了人生。
黎婆思想先進,秦嶺誰來提親都不給,都不答應,黎婆想找一個能帶黎盈出秦嶺的男人。
黎敏在外麵上中專的學費夥食費都是黎盈負擔,黎婆年歲大了,養老也是黎盈的拖累。
黎婆不想拖累黎盈,一直想把黎盈送出秦嶺過好日子,黎盈說等小敏上完學回家,舅母有人伺候她在考慮嫁人的事。
一來二去黎盈長到18歲,豆腐西施那叫一個漂亮大方,提親的人更多了。
有一個南方小夥子在外跑買賣的,天南海北四處跑,家境富裕,來秦嶺收購藥材的時候見到推著板車賣豆腐的黎盈,眼直了,心化了,說啥都要娶走黎盈。
黎婆見他人誠實老實,有鬆口的意思,正在兩家商量婚事的時候,曾輝不知道從哪得到信息,出來插一杠子。
曾輝哪有什麼本事和立場管黎盈的事啊,他們不過是鄰居,最多最多就是個鄰家哥哥而已。
要是黎盈願意,說不定就跟南方人走了,曾輝也有點心毒,這小子就去黎敏所在的中專,把黎敏叫回家,獅子大張口跟南方人要彩禮。
本來黎盈和黎婆都滿意南方人的真誠,南方人說會經常來秦嶺收購藥材,會帶黎盈回家來看黎婆,或者把黎婆接走,接到南方住樓房都行。
黎敏回來了,不同意就這麼娶走黎盈。
“二百?你打發要飯的呢?我表姐從小在我家長大,吃我家多少糧食,你二百塊錢的彩禮就想帶人走,沒門,一千,一千,一個子都不能少!”
那年頭,曾輝的工資也就二十塊一個月,普通人家娶媳婦一袋子白麵當彩禮。
一千就一千,南方人是真心喜歡黎盈,黎盈長得不僅漂亮,還孝順和善,駐鳳山的住戶就沒有不誇黎盈為人善良的!
“你還得給我安排工作,我可是秦嶺唯一一個上過中專的女孩子,空口無憑,你寫下字據,我畢業之後去找你!”
恰好,南方人他們家在黎敏上中專的城市有親戚,人家這麼一打聽,黎敏跟不少個小夥子處對象,讓人家買衣服買吃的,不誠心處對象朝三暮四的,被人破了身子給踹了。
黎敏的名聲臭成這樣,南方人家裡思索思索,要是娶了黎盈拖累一個黎婆是肯定的,說不好還會被黎敏狗皮膏藥似得纏上。
南方人架不住家裡的勸說,再也沒來過,這門婚事就這麼吹了。
曾輝得意極了,事後他還裝作好心,安慰黎盈,並且許諾,他會娶黎盈。
直到這個時候,黎盈才知道黎敏是被曾輝叫回家的,她正視曾輝碩亮的眼眸,有點不可思議。
“輝哥,我哪招你惹你了,你要夥同小敏這麼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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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害你,盈盈,我喜歡你,嫁給我。”
“咱們倆差距太大,你彆惦記我了,你媽來了!”
曾母肯定看不上黎盈,曾輝吃皇糧,她丈夫曾慶也是公務員,隻不過曾慶前幾年出公差,好幾年沒回家了。
曾慶不在家,曾輝又是曾母的寶貝疙瘩,從來舍不得他去地裡乾活和采草藥,這幾年家裡的活快把曾母身板累垮了。
曾輝早就跟曾母說過他喜歡黎盈,要娶黎盈,否則不娶媳婦,這幾年曾輝從不接受曾母給他安排的相親,有喜歡曾輝的姑娘拿著行李來到曾家找他過日子他會把人扔出去!
曾母就想,曾輝挺有主意的,與其讓兒子打光棍,還不如娶黎盈回家來,多個人乾活幫她分擔家務。
那年,曾母以為外出上中專的黎敏不會回來了,黎婆的院子自然而然會給黎盈,黎盈要是嫁給曾輝院子就是她的了。
再有曾輝的父親曾慶,是黎盈父親李世偉的過命兄弟,他一直讚成曾輝娶黎盈進門。
曾慶出差走前留給曾輝一筆私房錢,留著娶黎盈的。
“你要嫁給我兒子不是不行,你們婚後曾輝的工資要上交給我,你少往你舅母家搜刮我家的錢!”
曾母尖酸極了,黎盈是個孝順孩子,嫁給曾輝就能留在秦嶺照顧舅母,日子也沒什麼不好,黎敏馬上就畢業了,黎盈想給她湊一筆錢,留著將來找工作打通門路。
這時,黎婆有些不願意,曾輝這個人她幫忙接生的,出生的時候哭都不會大聲哭,典型的窩囊廢,閨女要是嫁給他,還不一定受曾母多少委屈呢!
黎盈的態度是嫁給誰都是嫁,嫁給曾輝也行,南方人也行。
她喜歡曾輝嗎?還算喜歡吧,至少不討厭!
曾輝要娶黎盈的事,兩家還在商議中呢,駐鳳東山的公務員都吃到了曾輝發的結婚喜糖。
很快,就有鄰居拎著雞蛋來給黎婆賀喜。
“恭喜啊黎婆,打開牆門一個院,哈哈哈...”
黎婆大驚。“啥?我沒同意我家盈盈嫁人啊!”
“這曾家的喜糖我都吃了...”
“曾家沒來下定啊,不算不算...”黎婆拿著拐杖轟人。
曾輝拎著酒水禮品來了,臉紅的像是猴屁股,黎婆要拿大棍子打他,怪他四處胡說八道壞了黎盈的名聲。
“舅母,你怎麼看不見我對盈盈也是真心啊,那南方人有什麼好啊!油嘴滑舌的,裝腔作勢的,盈盈跟了他沒好!”
曾輝請來了他單位的領導,就為了說服黎婆,他領導特彆欣賞曾輝的才乾,便來跑這一趟。
黎婆拿著大拐杖滿院子轟人,動靜鬨得這麼大,曾母都沒出來看看,擺明了看不上黎盈,給黎盈下臉子瞧呢。
還沒過門就敢欺負黎盈,黎婆更不同意了,拐杖揮來揮去。
“老嫂子,你聽我說,聽我說啊!”曾輝的領導奪過她的拐杖,曾母也就拎著一塊布料來了,白眼往天上翻。
“老嫂子,曾輝對黎盈也是真心,你是不知道,輝哥兒畢業的時候他們學校留他當老師,他為了盈盈都給拒絕了,回咱們這上班,就是為了離盈盈近點,這孩子不愛說話,這門好親事我作保了,保證你家盈盈進門就當家,受不了委屈!”
曾母有點不滿意曾輝的先斬後奏,周圍鄰居喜糖都吃了,翻著白眼說。“這樣吧,曾輝的工資給黎盈一半,一半孝順我,這樣行了吧,我先說好,我家曾慶好多年沒回來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娘倆可湊不齊彩禮錢,這布料給你們,給黎盈做身新衣服吧...”
曾輝。“嘿嘿...”
“就是呀老嫂子,你看輝哥兒人老實,模樣好看,又有文化,錯不了,把閨女留在身邊總比嫁去外邊強啊!輝哥也快27了,不是說不上媳婦,是他倔,就認黎盈一個人,他要是不喜歡盈盈不可能留住27啊...”
周遭鄰居指指點點,這些都是吃了曾輝送的喜糖的,自然是你一言我一語幫著曾輝說話。
其實他們也沒想到今後的事,曾輝的領導要是知道曾輝這麼沒擔當,說什麼也不會幫他說這門親。
他們都被曾輝當時的信誓旦旦給騙了。
“你不就是擔心黎盈嫁給曾輝伺候婆婆嗎,這有什麼難的,就讓曾輝和黎盈在豆腐坊住,在挖溝處住啊,是不是啊曾輝!”
曾輝拍著胸脯說。“是,舅母你就鬆口吧...”
唉,哪是黎婆和黎盈不鬆口,曾輝這麼一熱鬨,差不多整個秦嶺都知道黎盈嫁給了曾輝。
於是乎,黎盈剛過19歲,曾家院子擺了好幾桌酒席,曾輝急慌慌,匆忙忙娶了黎盈,終於娶回家心愛的女人。
新婚夜,窩囊的男人把曾慶留給他的娶媳婦錢給了黎盈,也不多,不到一百塊錢,後來黎盈都給了黎敏。
新炕被,新的褥子,窗戶上貼著喜慶的紅喜字。
新娘子臉蛋紅紅,皮膚白的能發光,可是,那個男人是個廢物...
床笫之事,黎盈和曾輝都不懂,以為就是這樣的,這時候曾輝還不知道自己有病,黎盈默默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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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的日子自然是女耕女織,黎盈一個人包攬了曾家的大事小情,她勤快利索,曾母對她有點好臉,有時候會幫她去北山賣豆腐。
那一年,日子幸福且富足,成了曾輝此生最懷念的一年。
要是日子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說不定過幾年曾輝和黎盈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出生,兩個人彼此牽手走完一生,可是命運啊,無情著呢!國的外交官懷孕了,此人會影響黎盈和曾輝黎敏的命運。
黃穎懷上了黎姿曼,沈陽北要帶她來秦錚助農。軟禁她生下孩子。
秦嶺辦事處早就接到通知,京市要來大官了,大官會帶來助農資金幫助秦嶺這窮鄉僻壤修路搭橋,以後就會有更多的藥材商開著小汽車來秦嶺買藥材,造福人民的大好事啊!
辦事處的領導開始擴招人事,生怕人員不夠,浪費這次的引資。
剛好黎敏在中專畢業,聽說家鄉找人做工,就回來了,走手續辦職位,一氣嗬成,成了曾輝的同事。
黎敏回來了,黎盈比任何人都高興,今後他們一家的日子更加火紅了。
黎盈經常這樣說,她表妹有文化,要嫁給大文化家,要嫁給讀書人。
黎敏盯上了秦嶺讀書最多的那個男人。
曾輝是知道黎敏在外麵被人甩了這件事,黎敏報到那天,曾輝還曾開玩笑說給她找個好男人。
黎敏這次回家再見到黎盈可不得了,表姐又白淨又漂亮,嫁了人氣色紅潤,穿著的衣服布料也好了起來,儼然一副幸福的姿態。
那年頭,好男人可不好找,沒有男人能輕易接受新婚妻子不是完璧,輕則被休回家,重則被唾棄,一生嫁不出去。
黎敏極其好麵子這麼個人,她人生的失敗就想讓黎盈幫她兜底。
反正黎盈和曾輝已經結婚一年多了,再次嫁人肯定不是完璧,不會受人唾棄,她不一樣,她還是個大姑娘。
曾輝人老實,家境在秦嶺排得上名號,曾慶又有退休金,以後的日子不會錯的。
除了曾輝,黎敏的選擇就隻有那些喪偶的二婚男,或者疤子癩子,總之她給自己在心裡貶低的一文不值。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蒼蠅不叮無縫蛋,黎敏回秦嶺吃皇糧趕上好時候了,曾母就盯上她了。
黎敏比較黎盈,曾母更喜歡黎敏,黎敏有黎婆這個親媽,黎婆給人接生一個月也能掙上十好幾塊,兩個人都是比較會算計的人,湊到一起準沒好事。
曾母以死相逼曾輝休了黎盈,娶黎敏進門,打的曾輝措手不及,毫無辦法。
“媽,我要升遷了,這個節骨眼你要乾什麼啊!”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跟小敏領結婚證我就死在這,我不管,你信不信...”
黎敏也說。“輝哥,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鬨大就聽我的話,否則我們鬨到京市大官的麵前,我不管,你是我的...”
“你們...”
給黎盈曾輝保媒的領導剛好升遷,就等著曾輝完成修路的事帶他一起往上走呢。
曾輝這個窩囊廢,算是被黎敏和曾母拿捏住了。
跟黎敏領證,逼走黎盈是曾輝萬萬沒想到的事。
他跟黎敏領證之後一頭紮進工作之中,曾輝幻想著他出色完成工作,領導能帶他去新工作地點分個房子,他接盈盈一起去住,他不管,他就愛盈盈一個人。
曾輝和黎敏的事鬨得風風雨雨,領導多少聽見過閒言碎語,特意找了曾輝談話,如果他不能平衡母親,那麼黎盈不會要他了。
領導都比曾輝了解黎盈,這是個烈女子啊,認準的事不會回頭了!
曾輝那時候還是信誓旦旦的模樣,打著包票說黎盈在等他呢,他完成工作之後就會接走黎盈,他們過兩個人的日子,沒人會打擾。
至於黎敏,曾輝不搭理,睡在一個炕上也不搭理,有時候黎敏給他惹急眼了他就會罵黎敏臟...
也正是因為曾輝堅決不肯接受黎敏,黎敏下定決心趕走了黎盈。
就在曾輝工作完成的時候,大官走的那天,年老體弱的黎婆死了,曾輝在葬禮上沒看見黎盈的身影,才知道盈盈走了,不要他了,一句話沒給他留就走了的!
他要跟黎盈一輩子在一起的夢破碎了,曾輝不敢相信,就算黎盈走了,怎麼可能不跟他說一聲呢,哪怕托人捎個口信都沒有...
他來盈盈豆腐坊找,找到了滿院子的血,那是黃穎覺得弄丟了黎姿曼,血崩留下的血,流滿了整間豆腐坊。
曾輝被黎敏誤傷了下半身,半癱在床上,他還是不敢相信黎盈走了,不告訴他去哪裡了就走了。
早在曾輝和黎敏領結婚證的時候,他就該知道,黎盈從來不跟黎敏爭東西,可以說黎盈百般寵愛著黎敏,要啥給啥,就算是男人,也可以給。
他是黎敏的丈夫了,黎盈為了黎敏也不會要他了。
曾輝不相信黎盈對他沒感情,臥床養病的時候他不放棄尋找黎盈的身影,大山裡,神樹旁,能去的地方他都去了,沒看見黎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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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黎盈出秦嶺的途徑隻有大班車,他就去求,把頭往地上磕,隻為了得到黎盈的下落。
帶黎盈出秦嶺的大班車的婦女叫何靜,她懷裡抱著孩子奶,瞅都不瞅曾輝這個生無可戀的窩囊樣。
“我不知道,說了不知道,滾,在敢來我打死你,滾...”
何靜拿著掃把趕人,曾輝望著她,淚珠成河。“我求你,我把盈盈找回來,她一個女孩子,都不識字,在外麵怎麼活啊...”
“在你家過日子才叫沒命了呢,滾...”何靜態度特殊的堅決,拿著掃把趕走了曾輝。
黎盈救過何靜的丈夫,她丈夫采草藥的時候被蛇咬傷暈在路邊沒人管,是黎盈扛著他回來的,救活了何靜一家老小。
黎敏和曾母欺負黎盈,何靜氣不過,心疼豆腐西施,出去更好,省的在曾輝家受氣,就不告訴他,就不告訴他。
曾輝失魂落魄的往盈盈豆腐坊走,映入眼簾的是血,氧化的血混合著黃土。
“怎麼這麼多血啊,盈盈,你是不是被狼吃了啊...”
曾輝走到院子裡的大梧桐樹坐下,掩麵而泣,怪自己沒出息,被黎敏耍的團團轉,逼走了盈盈。
窩囊的男人氣不過,抓起身旁的一捧土往半空中揮去。
倏然,一股冰涼的軟乎觸感傳來,不是土塊和石塊,而是一塊軟肉,埋在地裡氧化呈黑色。
“這是..是胞衣...”曾輝不可置信,他居然在梧桐樹中挖出來一大塊新生兒的胞衣,還沒腐爛,說明很新鮮。
那滿院子的血...是盈盈懷了我的孩子嗎?
那是黎姿曼的胞衣,黎婆給黃穎接生,把新生兒的胞衣埋在梧桐樹下會帶來好運,秦嶺的老傳說。
黎婆年歲大了,坑挖的不深,埋的淺,輕而易舉被曾輝都挖了出來。
“是胞衣...盈盈...”
曾輝算算日子,他已經大半年多沒見到黎盈了,黎盈幫他照顧京市來的大官,大半年沒去半山腰賣豆腐了。
結合這一院子的血,曾輝認定黎盈生下他的孩子才走了的,才會一聲不吭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