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屋內的燈火搖曳,將眾人臉上的表情映得忽明忽暗。
陳氏死死地咬著嘴唇,眼底閃爍著掙紮與痛楚。
她和單靈靈對視了一眼,又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村婦,語氣哀求:“虎娃不會再進村了,二狗也是,我已經告誡過他們,他們不會再打擾大家的。”
“你們放心,他們真的不會……”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可村婦們卻毫不領情。
“狗屁!”一個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神色厭惡地瞪著她,“是,你們是不進村了,可我們心裡能安穩嗎?”
“你們想想,那個喪門星就在村東頭,我們晚上連覺都睡不踏實!”
“陳媽,我勸你趕緊把那孩子扔出去,生死有命!”剛剛領頭的婦人朝著屋內邁進一步,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語重心長地“勸誡”陳氏。
“彆為了個不吉利的東西害了自己的親兒子!你看看你家虎娃那麼瘦弱,說不定就是被那喪門星吸了元氣!”
“閉嘴!”
“放屁!”
兩道怒吼幾乎同時炸響。
所有人一愣,緊接著,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屋內——除了單靈靈,還有一個人也在怒吼。
是二狗。
他從頭到尾都被王子煦按著,此刻卻拚命掙紮,眼中燃燒著憤怒,牙齒緊咬,雙手張牙舞爪,恨不得撲上去撕碎那些惡毒的村婦。
“你們……你們都是混蛋!”
屋子裡霎時安靜了下來,隻有二狗的喘息聲在回蕩。
他狠狠地瞪著門外那群人,眼裡盛滿了怨恨和憤怒。
“你們就知道欺負我哥!”
“上次驢蛋打我,我哥為了救我,把他打了,你們卻說是我哥不吉利,害得驢蛋下不了床!”
“他明明就該挨打!他……”
二狗小小的拳頭攥得死緊,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眶猩紅,聲音淒厲:“他該死!”
“你們都該死!”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呼吸聲都變得微不可聞。
直到門口那群村民回過神來,立刻驚叫起來:“哎喲哎喲,不得了啦!”
“陳媽,你家兒子也被那喪門星害了哦!”
“你看看,這才五歲,就喊打喊殺的,以後可咋辦呦!”
“咱們村要出個殺人犯了……以後大家可都彆想睡個安穩覺咯!”
那些村民七嘴八舌地叫嚷著,眼神裡既有恐懼,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興奮,仿佛找到了新的談資,可以在柴火堆旁唾沫橫飛地說上大半年。
他們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猙獰扭曲,仿佛一群見血就狂喜的烏鴉。
單靈靈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眼底浮現出一絲厭惡。
封建迷信、愚昧無知、以訛傳訛的惡意,像藤蔓一樣在這個村子裡生長,盤根錯節。
她心底一片冰冷。
陳氏有些慌了,她急得像是要哭出來,不斷地哀求著這些村民口下積德,但是沒有人聽她的話。
有好幾個壯年男人甚至舉起了鐮刀,一把推開了陳氏,想要衝進房間,直接結果了這倆五歲大的孩子。
王子煦一挑眉,將二狗拉回到自己身後,整個人向前邁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