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蒼伸手摸了摸臉，沒啥好氣的說道：“今天不寫好，晚上可沒飯吃！”
“……哦哦好……”單靈靈趕緊移開目光，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中還抓著一支狼毫玉杆毛筆，筆尖上吸了墨，因為一直發呆盯著刁蒼，墨水已經滴落下來，暈染了眼前的卷軸。
“……”
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滴墨上，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半晌後，刁蒼先說話了。
“你啊……”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章尾山外門弟子裡，就屬你和小晨最有天賦，師兄和師尊求了好幾次，勉強求得你們倆能進到這藏書閣來。”
“結果，你一來就開始偷懶……”
刁蒼有些無奈的戳了戳單靈靈的額頭：“你不努力的話，以後怎麼成為章尾山正兒八經的弟子呢？”
單靈靈明白了。
章尾山上一向會收一些走投無路的小孩子，來當外門弟子，曾經她和王子煦的師弟小雲就是這樣的角色，他們可以學章尾山上的法術和功夫，卻會在差不多學成之後，離開章尾山，去到人世中。
單靈靈問過刁蒼，為什麼會區彆對待，同樣做為弟子，她甚至不被允許出門一步……
刁蒼原來是怎麼和她說的來著……
“靈兒，他們就是神尊在人間的眼睛。”
“神尊無法隨時隨地出現在人間，所以，神尊需要他們去到人世間，用我們章尾山的力量，去幫助更多的人，拯救更多的人。”
“但是呢，神尊又需要有人能撐住這座山，所以才有了你和阿煦。”
所以說，單靈靈心中，所謂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唯一的區彆就在此。
可是目前來看，並不隻是這一點。
她進到刁蒼已經拜入章尾山後的記憶中了，並且棲身在了一個外門小師妹的身體裡，目前聽刁蒼話裡話外的意思。
外門弟子甚至都不能進到藏書閣裡麵啊……
“你有好好聽我說嗎？”
見到師妹一直在發呆，刁蒼有些惱了，他手中的書冊又要朝著師妹的頭頂敲去，單靈靈趕緊抱起了腦袋。
“我知道了，師……師兄！”
她差點又叫成師父了。
刁蒼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冊子，單靈靈鬆了口氣。
不用挨揍了。
“知道就好，趕緊重新寫一次。”
刁蒼完全不顧單靈靈的阻攔，抽走了她麵前的卷軸，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來一個全新的卷軸，一本正經的擺在了單靈靈眼前。
“寫吧，師兄看著你寫。”
單靈靈一個頭兩個大，什麼跟什麼，一來她根本沒看見剛剛這個身份的主人到底在寫什麼，二來……
咒訣啊，從頭到尾她可是一節課都沒認真聽過……
現在讓她默寫。
這不是在要她命嗎！
刁蒼看出來了她無從下筆的困擾，歎了口氣：“治愈之術，最關鍵的是用什麼？”
作為師兄的刁蒼，實在是不忍心看到跟著自己長大的師妹如此苦惱，前些日子，這丫頭和小晨哭著跑來找他。
兩人到了該下山的年紀了，又不肯離開。
是啊……刁蒼想著，外麵正值兵荒馬亂之際，章尾山這座神山，算得上僅剩的淨土，師弟師妹都是和自己一樣，無家可歸的孤兒。
他們就算下山了，也隻能被時代裹挾著，無法脫身。
彆看他刁蒼一天看上去有些囂張跋扈的，但是他的心腸尤其的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