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
姐夫?
我真的……到幽冥國來了?
王子煦顧不得腦子裡七葷八素,強撐著想從床上站起來,結果雙腿一軟,毫無準備地一腳踩空,整個人像團橡皮泥一樣直接癱倒在地。
“哎喲……”
他雙手撐地,趴在那裡好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這時,帳幔的另一頭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
“你醒啦?”
王子煦耳朵一抖,這聲音……有點耳熟。
誰啊?
他四下張望,殿內牆壁與房梁上流動著一層溫潤的光輝,將整間屋子照得透亮,可詭異的是,這座殿內,真的空無一人。
那……是誰在說話?
王子煦一邊警覺地觀察四周,一邊扶著身旁的小矮桌嘗試站起來,他掌心一沉,觸感冰涼,下意識低頭一瞄。
哇哦,果然……又是純金打造的?
他驚訝地咂了咂舌,內心升騰起一陣說不出的酸澀。
姐夫出手也太闊了吧……
眼看羨慕的淚水都快從嘴角流出來了,王子煦趕緊抬手擦了把臉,努力掩飾住自己這副不爭氣的模樣。
不能丟了章尾山的臉。
要是讓師姐看見,八成要賞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就在這時,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喂,好歹理我一下吧?”
“誰?”王子煦戒備地環顧四周。
聲音在空蕩蕩的殿中回蕩,根本無法判斷方向,他隻能站在原地,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左顧右盼。
“不會吧?就這點記性?”
那人懶洋洋地吐槽了一句。
“才幾天不見,就把我忘了?還章尾山掌事呢,丟人不?”
“往左邊看——桌子上。”
王子煦一愣,立刻扒開遮住視線的紗簾,眯著眼朝左邊看去。
那是殿內唯一一件木製家具。
那是一張材質普通,略顯突兀,卻雕刻得極為精美的矮桌。
桌麵上隨意地擺著一個已經乾涸的硯台,一支玉質毛筆斜斜靠著它,幾本卷軸零散地攤開在桌邊,其中一本甚至垂落到地上,露出其中一角畫麵。
隱約看得出,畫中是個人像。
但距離太遠,王子煦實在看不清楚。
“不會吧,你還沒看到我?”
這一句總算讓他徹底鎖定了聲音的來源。
就在那張矮桌上,赫然擺著一個金光閃閃的鳥籠。
鳥籠造型巧奪天工,柵欄纖細卻精致,像是某位工匠窮儘心血打造出的藝術品。
而鳥籠的中央——
一個棉花娃娃正懶洋洋地靠在欄杆上,雙手枕在腦後,短粗短粗的腿還翹著二郎腿,塑料珠子眼睛咕嚕嚕地盯著天花板,模樣無比悠閒。
王子煦愣了一秒,才終於恍然。
啊……真把這家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