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洺赫卻微微抬袖,製止了他。
“我說過了,”他唇角一勾,眼中閃過溫柔的光,“你叫我姐夫就好。”
“姐……姐夫……”王子煦局促地站直身體,語氣裡帶著些許緊張。
此刻的燭洺赫,即便沒有實體,渾身上下卻依舊散發著一種無可置疑的威壓。
那是一種不屬於凡世的沉靜與神性,遙不可及。
王子煦忍不住想起了在人間界時的燭洺赫,那個被他和單靈靈誤會了很久的幽冥國公務員。
那時候的燭洺赫,分明不是眼前這般孤傲高遠,甚至可以說頗為平易近人。
若當時燭洺赫以這副神隻的形象示人,王子煦打死也不會覺得,他隻是個在幽冥國民政係統打卡上下班的普通人。
“王子煦,你在怕我。”
燭洺赫目光落在他有些發顫的手指上,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與玩味。
“怕我做什麼?”
他說著隨意地向後一仰,靠在王座的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一揮。
“我有這麼嚇人嗎?”
“還是說……你怕我把你的魂魄抽出來,丟進十沉獄裡?”
玄豹差點沒忍住笑,偷偷回頭看了他一眼,王子煦一下子尷尬到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擱,腳該往哪兒站。
自從在王子村知道燭洺赫的真實身份後,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地麵對這位幽冥國的神尊。
儘管眼前的燭洺赫隻是一縷魂魄力量顯形,但那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壓迫感,卻讓人本能敬畏。
“好了,不逗你了。”燭洺赫輕笑一聲,語氣緩和了下來,“叫你來,是有些事想和你說。”
“……什麼事?”王子煦愣愣地抬起頭。
燭洺赫的眼神微微一眯:“自從章尾山建立山神觀以來,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真正踏入幽冥國的掌事。”
“因為,幽冥國不適合人類長時間停留。”
“啊?”王子煦瞪大了眼睛,“那師姐她——”
“她沒事。”燭洺赫唇角含笑,“你也一樣。”
“你繼承了白澤的部分血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已經不算是一個純粹的人類了。”
這句話聽起來咋就這麼彆扭呢?
王子煦訕笑一聲,但他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到燭洺赫又提起了另一個名字。
“至於靈兒……”
燭洺赫的神色柔和下來,他抬手支在王座扶手上,微微偏過頭,撐著下頜看向王子煦,語氣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溫柔。
“你還記得奢比村地底那塊碎裂的仇家族牌嗎?”
“記得!”王子煦連忙點頭,“當時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了師姐身體裡!”
“嗯,那是本屬於她的神魂碎片。”
“雖然不多,但足以讓她在幽冥國暢行無阻。”
說到這,燭洺赫眼底那抹欣喜幾乎快要壓不住,但他很快斂去了情緒,語氣也變得冷靜。
“她現在在下北城,和改革派的人在一起。”
“你不必擔心她。”
“改革派?”
王子煦怔住了,一連串陌生的詞彙像突然湧來的洪水,把他砸得一愣一愣的。
燭洺赫卻隻是淡淡地抬眸,與玄豹對視一眼,那眼神波瀾不驚。
“幽冥國地廣勢深,除了九陰,自然還會有一些人……對我的統治心存質疑。”
“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