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闕冷著臉想繞過他繼續前行,餘光不忘護住身後的眾人,但那工人卻一步跨上前,死死擋住了去路。
“不是我不識相,祝工頭,是真來不及了……”
他邊說邊搓著雙手,隻是由於戴著厚厚的防燙手套,這動作看起來格外笨拙而滑稽。
祝闕眯著眼打量他,聲音壓得極低:“你到底想乾什麼?”
“祝工頭,我……我不是存心添麻煩,”那人語氣明顯更低了些,甚至有些哽咽。
“今天是我女兒的生辰,您知道的,我答應她,要送她一對發簪,是她娘之前留下的樣子打的……”
“你請假了嗎?”祝闕語氣依舊冷。
“請了,早就請了。”工人連連點頭,神情又焦灼又尷尬,“可這幾天不是人手緊嗎?我現在的族長不給批,還說誰敢擅自離崗就扣工錢……”
他說到這兒,偷偷瞥了一眼四周,小聲又急促道:“我不是真的想溜工,是想請祝工頭……給我掩一掩,我走一小會兒,一個時辰就回來,絕不誤事,就一會兒!真的!”
空氣裡還殘留著燒灼的礦石味,沉默像火一樣堆積在他們之間。
祝闕咬了咬牙,目光微斜,快速掃了一眼後麵的隊伍,單靈靈他們皆低著頭,努力掩飾著存在感。
時間拖得越久,暴露的風險就越大。
“你現在在哪個小隊?”祝闕突然問。
“冶銅組。”
“從我熾金隊這邊走了多久了?”
“兩個月……不,快三個月。”
祝闕知道這個人曾經是她手中的老乾將,不算新麵孔,她咬牙,壓低聲音罵了一句:“你知道我和冶鐵那邊關係不好。”
“祝工頭,我這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嗎……”
那人急得不行:“我那蠢婆娘非要信九陰,後來還跟著那些人跑了,現在在哪也不知道,就留了這麼個閨女給我……”
“您也知道,熔焰工坊的活兒又多又雜,我平日也沒啥時間陪閨女,答應了她陪她過生,這……”
“該死,算你運氣好!”
不等那人把話說完,祝闕低聲罵了一句:“趕緊滾!”
說完,她後退一步,裝模作樣地抬手推了推那人胸口,把他往回拽了一把,同時轉身給了身後的單靈靈他們一個不著痕跡的眼神。
“行了,快滾吧。”她低聲咕噥,“半個時辰之內必須回來,不然我不會再保你第二次。”
“謝謝!祝工頭您大恩大德,我一輩子記著!”
工人喜出望外,連聲道謝後迅速溜走,動作輕巧得與他先前推車時判若兩人。
祝闕站在原地幾秒,像是在平複心跳,然後才轉身看了幾人一眼:“看什麼?走了。”
眾人不敢多言,立刻跟了上去,腳步悄無聲息。
走了一段後,單靈靈低聲嘟囔了一句:“我還以為……你真要把他撂倒。”
“我確實想。”
祝闕冷哼了一聲,聲音卻不再冰冷,語氣甚至透出幾分疲憊:“但是,他是個可憐人。”
“他算是熔焰工坊的老輩子,在這兒乾了十來年了,九陰當時為了在熔焰工坊中安插細作,遊說了他媳婦兒。”
“他倒是對國主大人忠心耿耿,不管那邊的人如何忽悠都沒有泄露任何秘密,不過那時候他也不知道。”
“直到後來,他媳婦兒跟著九陰的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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