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燭洺赫,簡直羞得要冒煙了。
他整個人像是被丟進了蒸鍋,通紅的耳根一直蔓延到了脖頸,低著頭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哪怕餘光都不敢掃向單靈靈一眼。
天呐,她怎麼就想起這一茬了?
那一晚,他是真的沒忍住。
明明隻是想守在她身邊看看情況,結果還是小心翼翼地確認了四下無人,然後小心翼翼地恢複人形,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那讓他魂牽夢繞的臉。
他記得自己整整一夜沒舍得合眼,就那麼守在單靈靈床邊,望著她安穩熟睡的模樣,直到天色微亮,旭日初升。
燭洺赫對天起誓,他的眼神絕對、百分之百沒有落在不該看的地方。
……這話說出來,鬼都不信。
連燭洺赫自己都不信。
見他這副噤若寒蟬、渾身上下寫著“我有罪”的模樣,單靈靈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腦子瞬間“轟”的一聲炸開了,臉色漲紅,整個人像炸毛的貓,一秒鐘進入暴怒模式,連蛇鱗都恨不得豎起來。
“燭——洺——赫!!!”
單靈靈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這一嗓子在空曠的監牢中蕩起三道回音,把牆縫裡的灰塵都震落在地上。
外頭的羊牧之一聽,魂都快飛了,以為燭龍那廝要對自家師父圖謀不軌,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
“師父?!”
映入眼簾的畫麵讓羊牧之愣住了。
單靈靈正氣急敗壞地扒在牢門上,伸著胳膊使勁往裡抓,而牢房裡的燭洺赫,被雷劈了似的站得筆直,臉紅得快冒煙,連脖子都透著粉。
看到羊牧之來了,燭洺赫總算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有些唯唯諾諾的低聲求救道。
“大師兄……”
“你乾啥了?”羊牧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快要噴火的單靈靈,一臉迷茫,“你跟師父說啥了?她咋發這麼大火?”
平日裡,可不見得單靈靈能炸成這個樣。
“羊牧之!!”單靈靈一聲怒吼,把他的姓都喊全了,“你給我!把這牢門打開!!!”
她揮舞著拳頭,恨不得立刻衝進去:“我要進去好好揍他一頓!”
“不是,龍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是不是?!可以隨便偷看人洗澡了是不是?!”
“燭龍是吧?!”
“今天天王老子來了我也得揍你!!”
羊牧之目瞪口呆地看著燭洺赫,後者則一臉尷尬,整個人僵在原地,雙手不知往哪兒擱,雙腳也像踩在滾燙的炭火上,怎麼擺都不是。
“大師兄,都是誤會,真的是誤會……”燭洺赫低聲求饒,語氣頗有些可憐。
“誤會你個大頭鬼!”單靈靈怒不可遏,嗓門高得能掀翻屋頂,“羊牧之!你再不打開牢門,我連你一塊兒揍!”
這話說得羊牧之一哆嗦,手都開始抖了,趕緊從腰間摸出鑰匙,獻寶似的遞到單靈靈手上。
“師父,您冷靜,真彆衝動……”
“你給我等著!”單靈靈壓根沒理他,咬牙切齒地把鑰匙插進鎖孔,嘴上狠話連珠炮似的往外蹦,“等我進去……看我不扒了你的龍鱗!”
“咯吱——”
牢門被拉開,沉重的鐵柵欄發出尖銳的響聲,在長廊中回蕩。
下一秒,單靈靈一腳踏進牢房,氣勢洶洶如暴風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