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覺得現在的我,有任何資格,能站在她身邊,甚至牽起她的手,向她許諾嗎?”
燭洺赫垂下眼眸,輕輕歎息了一聲,聲音像從胸腔裡擰出來似的,低啞而苦澀。
“我不配。”
“更何況,師徒之間,原本就不能夠……”
“前麵那句我不做評價。”羊牧之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平穩卻堅定,“但關於師徒不能相戀這事……”
“我大概知道,你們燭龍族極其循規蹈矩,講血統,講秩序,講傳承,在你們的規矩裡,師徒如父子,自然是絕不可逾越的界限。”
“可你要知道,在騰蛇一族……不一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燭洺赫續了茶,目光在茶氣氤氳中落在對方臉上。
“靈兒的父母,就是師徒。”
“什麼?”燭洺赫猛地抬頭,眼中帶著明顯的驚訝。
“你不是連夜翻了騰蛇族的典籍麼?”羊牧之挑眉打趣,“這都沒看出來?”
還真沒注意到,燭洺赫呆呆的搖了搖頭,看典籍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那些族中大事,關於單靈靈的父母曾經的身份……
他幾乎是忽略了過去。
“沒事,反正你現在聽我說。”
羊牧之輕叩了下茶盞的邊緣,緩緩說道。
“當年靈兒帶我回騰蛇族時,她的父親是族長,我是被靈兒的神魂喚醒的,也是在那時慢慢有了意識和記憶。”
“我親耳聽見過,靈兒的母親稱她父親……為‘師父’。”
“後來,我逐漸知曉了,她父親這一生收過唯一一個弟子,那就是靈兒的母親。”
“他們之間的故事,我知道得不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們是真正兩情相悅、彼此敬重的伴侶。”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著燭洺赫。
“小九,你喜歡靈兒這件事,不丟人,你心裡的分寸、你對她的尊重,我都看得出來。”
“但至於所謂的‘身份’與‘規矩’……你若過不了自己的心,那就是障礙,你若放得下,那它就什麼都不是。”
“至少在騰蛇族,這從來都不是禁忌。”
羊牧之意味深長地望著燭洺赫,語氣慢了下來,帶著幾分溫和。
“所以啊,我今天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放下心裡的那道枷鎖。”
“靈兒雖然是我們的師父,可在我們心裡,她更像是……我們的家人。”
“比血脈還要親的家人。”
他頓了頓,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在你來之前,不止是我,咱們幾個師兄妹,誰都覺得這世上沒人能配得上她。”
“可你不一樣。”
“我不說那些虛的,什麼天資卓絕、根骨奇佳,沒意義。”羊牧之看著他,“我們能看得出來,靈兒身邊需要的是一個懂她、護她、能陪她笑,也能陪她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