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靈靈驚慌失措地拽著燭洺赫的胳膊,也顧不上他還一臉睡意,隻想把他從被窩裡硬生生地拽出來。
“師父……”
燭洺赫額頭抵在她肩頭,聲音低啞,帶著剛醒的慵懶:“我還沒睡醒呢……”
“哎呀!你快起來!你大師兄要進來了!”單靈靈急得直跺腳。
“那就讓他進唄……”燭洺赫抱著她的腰,軟乎乎地蹭了蹭,“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啊……”
“你給我回自己房間睡去!”
單靈靈幾乎是用了吃奶的勁兒,才把這塊死纏爛打的牛皮糖從自己身上扯下來,也顧不上燭洺赫滿臉不情願,拿起外袍往他身上一套,推著就要往外趕。
“師父?你在乾什麼?”
應該是聽見了房間裡麵窸窸窣窣的聲音,門外的羊牧之突然問了一句,他的手已經搭在門上,正準備推門進來。
單靈靈瞳孔猛縮,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差點驚叫出聲。
“我、我在換衣服!”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來。
“你不要進來,我……我啥都沒穿!”
屋內,燭洺赫懶洋洋地彎腰穿鞋,那不緊不慢的動作氣得單靈靈頭頂都快冒煙了。
等他終於係好衣帶、穿好鞋,單靈靈已經在房間裡團團轉,目光飛快地搜索著能把人悄悄送出去的出口。
視線落在後窗上。
很好,昨晚是他翻窗進來的,今天就請他原路返回。
“師父這麼狠心啊……”
燭洺赫委屈地嘟囔了一句,單靈靈沒空跟他磨嘰,狠狠瞪他一眼,一把推開窗子,用下巴指了指窗外。
燭洺赫歎了口氣,像是早就預料到這一步,他彎腰抱了她一下,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收點利息。”
說完,燭洺赫動作利落地撐著窗框,一個翻身就跳了出去,連衣角都沒在窗邊多停留。
單靈靈撲到窗邊,扒著窗台往外看了好一會兒。
嘶,這動作……熟練得不像話。
“師父?”
身後突然響起羊牧之的聲音,單靈靈猛地一哆嗦,幾乎原地跳起來。
“你乾嘛啊!嚇死我了!”她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地瞪著自己的大徒弟。
羊牧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眉頭微蹙:“師父在看什麼?”
他順著單靈靈的目光朝窗外看去,隻見晨光灑落在寒冬初雪的花園裡,哪裡還有半點人影。
“沒、沒什麼!”單靈靈立刻心虛地收回目光,迅速抓住羊牧之的胳膊,努力把他從窗邊帶走,“走啊!你不是說要去上工?怎麼還不出門!”
她的語氣急促得不像話。
羊牧之被單靈靈拉著往外走,神情滿是疑惑:“我都準備好了,就等您一起呢……師父今天,好像特彆……著急?”
“我哪裡急了!你彆胡說!我這是——積極!”
“……行吧。”
羊牧之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單靈靈一臉“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揍你”的表情,最終隻好識趣地閉上了嘴。
而在他們身後,窗欞輕輕晃了晃,窗外那一枝被壓彎的梅花悄然彈起,恢複了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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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裡,燭洺赫的翻窗技術愈發爐火純青。
每晚夜深人靜,他都會等所有燈火熄儘後,悄無聲息地翻窗而入,而單靈靈早就心照不宣地在窗台留出一條縫隙。
兩人像是默契的小偷一般,一個悄悄來,一個偷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