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洲洲進了宮,皇帝你也知道,洲洲的一顆心啊,都撲在了怎麼照顧哀家上麵。”
“每天變著花樣,給哀家做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雲姝感動的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夜淩的肩膀:“雖然說哀家是長輩,洲洲這麼用心的對哀家,足以證明他對哀家的孝心一片。”
“可哀家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怎麼能隻讓他付出呢?”
“以前洲洲的心思隻在哀家身上,也顧不上其它的,哀家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但是現在……”
說到這裡的時候,隻見雲姝頓了一下,然後又拍了拍皇帝的肩膀:“難得的,洲洲肯從哀家的身上分心,將注意力落在彆人的身上了。”
提到這個,雲姝心甚慰,滿意的點了點頭:“洲洲這孩子啊,長大了。”
夜淩:“……”
見雲姝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若是夜淩再聽不懂雲姝說的是什麼,那夜淩這個一國皇帝真的是可以白當了。
隻是……
他遲疑了一下:“太後,那讓慕庭洲分心之人……是青丘的時貴君?”
“嗯呐。”
雲姝小圓腦袋用力的點了下。
青兒在這個時候也十分有眼色的回應皇帝的話:“皇上,您有所不知。以前慕神廚來找我家太後的時候,都是因為他給太後做的那些飯菜,太後沒有動一筷。慕庭洲不放心,以為是太後對他做的那些飯菜膩了,不想吃了,每次來的時候都十分擔心詢問太後情況。可是這一次……”
“慕神廚在聽說了那青丘的時貴君出事的消息後,整個人都失態了……”
“奴婢還是頭一次看到慕神廚除了太後以外的人,第一次表現出這麼失態的樣子呢。”
夜淩:“……”
這個時候,又聽到雲姝在他耳邊道:“洲洲這孩子,長大了。想交朋友了,難得洲洲遇到一個自己這麼喜歡的朋友。哀家總得幫幫他,皇帝你說,是不是啊?”
夜淩:“……”
他的小母親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他這個做兒子的還能說什麼?
“母後說的是,那一切,就按母後說的做。”
……
青鸞宮
時宴是在天快亮的時候才醒的。
冰山雪蓮固然藥效驚人,他傷的也確實嚴重,即便醒來了,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就能立馬下地行走,活蹦亂跳。
他的身體仍舊很虛弱。
不過已經不如暈倒前那般虛弱,連支撐著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偌大的青鸞宮,小童不在身邊,睜開眼後的時宴,隻看到了坐在床邊一直守著她的青無月。
起初——
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青無月如今這般討厭憎惡他,巴不得他早點死了,即便死,也不能死在她的麵前,免得到時候礙了她的眼。
可此刻的他,睜開眼,當看到青無月確實在他床邊坐著,那張英俊無比的臉龐,此刻多了一些疲倦色。
一看就知道她在他的床邊守了一夜。
看到他自打睜開眼後,視線便一直一眨不眨的落在她的身上,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青無月抿了抿唇,親自動手給他掖了掖被角:“醒了。”
她聲音淡淡,有些沙啞。
時宴下意識的起來就要行禮。
誰知還沒等他完全站起來,便被青無月壓住了手:“宴兒,你與朕之間,何時變得這麼生疏了?”
何時……變得這麼生疏了?
青無月淡淡的一句話,讓時宴整個人在這個瞬間都變得僵硬起來。
是啊——
何時——
他與青無月竟然變得這麼生疏了?
明明——
以前的他們兩個,是平起平坐,從來不在意這些小節的。
青無月也對他說過,保證過,無論日後她走到何種地步,在他這裡,他永遠在她之上——
可這一切,都隨著後來她當了皇帝之後,她一臉冷漠高高在上的對他說:“朕是皇帝!你還以為朕和你還像以前那樣?時宴,膽敢對朕不敬,到時候十個腦袋都不夠你掉的!就連朕都保不了你!”
他聽話懂事,在後宮中,從來不主動給她惹事端。
也不會仗著自己從一開始跟著她的青梅竹馬的情誼,在後宮中欺負其他男人……
是那些男人容不下他……
他不過就是想好好的陪在她的身邊,對於他而言,無論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皇帝,那麼她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隻要青無月的心一直在他身上,哪怕過去這麼多年了,在她的心裡,始終有他……
這對他而言,即便不當這二品貴君,隻讓他當一個身份卑賤的下人……
他也願意,心甘情願。
若是有朝一日,心愛的女人心裡不再有自己,那麼他一個二品貴君,當的又有何異議?
自始至終,他想要的,都不是這些……
見時宴閉上了眼,也不回答自己的話。
這讓青無月不由得來氣。
不過一想到他才剛從鬼門關走一遭,而且現在時宴的這條命,也早就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