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潔白的脖頸處,有幾道難以遮擋的青紫痕跡。
那些痕跡,隻要不是懵懂無知的孩童,應該都不難知道是怎麼來的。
顯然,燕家這條路被嬈娘斷了後,劉豆兒應該是另想法子,攀上了彆的權貴。
隻是不知道這巴掌大的落霞鎮,哪位權貴讓她給攀上了。
嬈娘視線停留在她身上,暗暗思索了片刻。
劉豆兒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因為就在幾個月前,她才聽到嬈娘被雪崩衝走之事。
她一直以為她死了。
現在乍然看到她還活著,還一直盯著自己看,頓時一陣心虛害怕,心裡發毛,慌忙低下頭跑回了家。
嬈娘收回視線不再看,被燕風霽抱著進了她的小院。
小院有些糟糕,空置了兩月,屋裡的桌椅和地麵上,都積上了厚厚一層灰。
就連角落裡,都被蜘蛛織了好幾個蛛網。
屋裡的窗也沒關,估計是她出事那日出門忘記了,恰逢最近春雪消融,雨雪飄進去,將棉被淋得又潮又濕,門一開,一股發黴的味兒立馬撲鼻而來。
蒹葭夫人拎著手帕捂著鼻子扇了扇。
燕風霽將嬈娘放在院子裡的石墩子上坐好,便屏住呼吸進屋打開了所有門窗。
嬈娘看了看四周有些惡劣的環境,想說這小院她其實也不是非住不可,要不他們還是回去住大宅子算了。
哪知她嘴還沒動,燕風霽就走了出來,先一步開口道:“你們先在此等著,我出去一趟。”
語罷,他轉身就走。
半點挽留的機會都沒給她留。
蒹葭夫人沒管他要去哪兒,像叮囑小娃兒一樣,叮囑嬈娘在石墩上坐好,便開始打量起這座小院來。
小院很簡陋,隻有兩間房,還沒嬈娘在燕府的院子一半大。
但勝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切器具用品都很齊全。所以也不難看出,小院是被人精心布置過的。
大到屋裡的擺設,小到牆角鬆軟的泥土。
蒹葭夫人環視了一圈,神情都未變。
唯獨走到牆下,看到那鬆軟的土麵上,根部還深深紮在土裡的爛菜葉時,神色陡然一沉。
“或許當初,我就不應該答應讓你一個人來這裡住。”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嬈娘疑惑望去,見蒹葭夫人盯著她去年種的青菜,便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忙解釋道:“娘,您誤會了,這種在自家院子裡辟出來的小菜地,各家各戶都有,隻要撒下種子,平時澆澆水就可以了,就跟養花種草是一樣的。”
“哪裡能一樣?養花種草自有花奴花匠伺弄,你跟他們哪裡能一樣?你那雙手,生來便不是碰這些東西的。”
她曾是最耀眼的姑娘。
哪怕如今光芒被遮,她那雙金貴的手,也不該用來種菜。
蒹葭夫人越想越氣,卻不是生嬈娘的氣。
此時此刻,她真的恨死燕東肖的老娘了。
那個天殺的老虔婆,毀了她一輩子還不夠,竟還想毀了她的嬈娘。
要不是因為她,她家嬈娘也不會想著離開她,離開燕家,獨自到這偏遠的鎮落,把自己活得這樣辛苦。
一想到這些,蒹葭夫人就恨得不行,把一坨鳥的糞便當作那惡毒的老虔婆,將之從頭到尾都咒罵了個遍。
喜歡晚折春請大家收藏:晚折春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