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剛剛瞧到她與裴暮辭的親密舉動,又想到她和燕風霽的糾纏不清,燕鈞心下一陣不喜,眼露晦色,出聲道:“可否能與你單獨一談?”
這話一出,幾個姨娘不經意地將嬈娘護到了身後。
方才還低眉順眼的大姨娘也是一臉緊張,護著嬈娘,神情防備道:“大公子想做什麼?”
燕鈞皺眉,暗道他爹這幾個妾室,真是越發沒規矩了。
他想做什麼,豈是她們能置喙的?
他正想出聲怒斥兩句,就見姨娘們身後的女子,已經從她們身後走出,上前兩步,擋在了姨娘們麵前。
清冷的目光與他交彙,眼神冷厲,硬是將他快要出口的話給逼退了回去。
“你想談什麼?”
嬈娘掀眸,語氣悠悠,不等他開口,直接戳破道:“你是想談讓我離燕風霽遠些,還是說些似是而非之言,諷我厚顏,讓我自慚形穢,知難而退?”
燕鈞聞言,眼底閃過一抹錯愕,吃驚於她竟能猜中他的心思。
要知道,像他們這種被言官處處盯著的人,最不能夠的,就是被人輕易看穿心思。
他心中詫異,麵上卻並未顯露半分,扯了下唇,直截了當道:“你既有自知之明,就不該纏著他。且以他文武之能,今後無論走官道還是兵道,都將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你的存在,隻會拖累於他。”
這話,任何一個喜歡燕風霽的女子聽到,若是真心,都會被紮一下,然後不得不正視起他們之間的差距。
若差距太大,懦弱些的,可能都已經不辭而彆了。
但嬈娘不會。
從決定真心交付那天起,她就相信自己的選擇。
她和燕風霽之間,是有些差距。
但這份差距,早已經被燕風霽用五年的時間,一個人默默地在背後填平了。
而且彆說他不喜歡什麼官道兵道,今後若他真要走,她也一定不會成為他的拖累。
想到此,嬈娘垂了垂眸,等再抬起時,眼中的凜冽已經隱去,望向燕鈞的目光,沉靜而淡然道:“我於他是拖累,那燕府的客人,那個叫薛迢迢的姑娘,於他便是他扶搖直上的階梯嗎?”
燕鈞皺眉,倒是沒想到燕風霽連這個也給她說了。
他默了一瞬,但還點了點頭,說道:“他若和薛迢迢在一起,對他有助,對我們燕府也有好處。”
“好處?你們不遠千裡將人帶來,圖得便是人家能帶來的好處?”
這話實在難聽,但卻又是事實。
燕鈞陰著臉,沒接。
嬈娘了然低頭,壓著情緒念了一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念完,才正色道:“聽問燕大公子當年,是不願娶縣主為妻,才身陷牢獄,險些命懸一線,怎麼如今竟也在朝著從前的自己逼迫呢?是成了強權,便也深惡痛絕不畏強權之人了嗎?”
她語氣依舊淡然,聲音很輕,卻字字入耳,還隱隱帶著股子咄咄逼人的厲勁。
燕鈞怔了一瞬,表情僵住,神情有些茫然。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這八個字,已經是他今日第三次聽到了。
第一次是他的弟弟說的,他沒當回事。
第二次,是他莫名其妙被裴暮辭揍了一拳後,他追上去,他甩下這八個字後,他隻覺更加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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