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祁眼疾手快地接過,壓眸瞥了一眼,便丟給了旁邊的廖德全,不鹹不淡的狡辯道:“臣好心把他女兒的屍體一並帶回來,薛尚書不識好人心,硬要彈劾臣,臣也無可奈何。”
“你好心,你好心怎麼不幫人家把屍體一並埋了?”
大熱的天,把一具腐爛到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屍體,哐當一下,連人帶棺材的丟人家大門口,他管這叫好心?
要不是麵前的龍紋盞跟皇後宮裡的是成套,他一定砸過去。
衛祁麵無表情地站著,也不怕他砸,冷笑道:“臣沒那麼閒,也不是什麼人都配臣去埋。”
語罷,他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說,如果是你,倒還配本世子埋上一埋。
季庭州有時也挺佩服自己的好脾氣的,這都沒想過弄死這個表弟。
衛祁不再看他,自個兒尋了個位置坐下,眼瞼微垂,擺弄著腰間的祥雲佩,又道:“且臣認為,薛尚書該彈劾的人不應該是臣。”
“眾目睽睽之下,你把裝了腐爛屍體的棺材砸人家門口,堵人家大門,人家不該彈劾你,你告訴朕人家該彈劾誰?”
“自然是彈劾指使人行凶的葉家,陛下覺得呢?”
他抬眸,眼神淡漠。
季庭州一怔,旋即眉頭微微蹙起,視線掃過他,片刻之後,看向廖德全道:“把彈劾燕鈞的折子挑出來,送到壽康宮去。”
其實說是彈劾燕鈞的,但裡麵的內容再隱晦都能看得出來,全是貶斥葉霜姿的。
不過薛尚書那老狐狸,半隻腳已經踏進了葉家的賊船,許是怕被抖出來,沒敢為了一個沒多少父女情的庶出女兒,去找葉霜姿的麻煩。
但庶女的屍體被眾目睽睽之下丟在家門口,他不好草草揭過,便隻能將怒氣撒在了身為葉家女婿,卻不是葉家人的燕鈞身上。
因為燕鈞是他的人。
那老匹夫不敢為難葉家人,就想借他的手出氣。
膽子真不小!
廖德全不敢多問,趕忙將彈劾燕鈞的那部分挑出來,親自送去了壽康宮。
他一走,便有兩個皇家暗衛現身禦書房,手裡還提著個麻袋。得自家皇帝主子示意後,立馬將麻袋裡的人倒了出來。
人是昏迷著的,被衛祁一盞熱茶潑醒了。
剛沏上來的茶水,還很滾燙。
葉敬來被燙得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剛想張嘴大叫一聲,脖子立馬被人掐住,疼得他雙目充血,卻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好片刻,他合上了嘴,才被人甩開。
不過他似乎還沒從驚恐中回過神來,被甩開爬起來便想跑。
才跑出一步,就又被暗衛丟回了原地,頭重重地磕到地上,他這才注意到案桌之後,還坐著一個人。
一個他嫉妒了二十多年的人。
雖從未見過麵,但憑著那身隻有帝王才能加身的帝王袍服,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
可自己為什麼會被抓來此呢?
恐懼像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緊緊攥住了他,葉敬來心底隱隱有了個不好的猜測,嚇得臉色更加慘白起來,哆哆嗦嗦地扯出一句話:“表…表弟,我我是……是你敬來表兄。”
“表兄?”季庭州冷笑。
悠悠起身,繞過禦案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幾眼過後,眼中閃過一抹輕蔑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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