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尅被懟得臉色灰敗,半天不吭聲。
倒是其他人聽到葉家是因為他才敗的,平時一個個敬著他的人,此刻眼神都恨不得刀了他。
“都怪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竟然當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家主,現在可把我們害慘了。”
人群裡,不知是誰埋怨的罵了出來,緊接著不少人也跟著埋怨的罵了出來。
“可不是,他仗著是家主,做了那麼多畜生之事,前不久街上都在傳了,如今葉家就算逃過一劫,名聲也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臭了,以後我們可怎麼活啊!”
“嗚嗚嗚,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啊!我的囡囡還那麼小……”
“都怪家主,當年我爹就不同意設什麼紅崖帳,活脫脫的就是個山裡的暗娼館子,他還讓人偷偷抓了那麼多良家女子,將人家當娼妓蹂躪至死,這事要是被朝廷和百姓秋後算賬,咱們怕是挫骨揚灰都不夠死的。”
大堂裡頓時喧嚷起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全是怨懟憤恨的指責之言,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這就是得道之時捧你上高台,高台一塌,個個都怕塵埃沾身,累及自己。
葉尅被罵得麵色鐵青,惡狠狠地瞪向眾人,想拔了他們舌頭。
但現在命都快沒了,也沒人怕他了,責罵聲的口子一打開,眾人便如同找到了發泄心中恐懼的出氣筒,越罵越起勁。
甚至都推搡了起來。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手,推推嚷嚷間,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到了葉尅旁邊一個庶子的臉上。
那庶子的娘一看就是個潑辣的,看到兒子被打,立馬目露凶光,撲過去與人撕打了起來。
有人想拉架,卻也莫名被甩了幾個巴掌,氣憤之下也動起手來。
一時間,葉府大堂猶如鬨市,主子們窩裡鬥打得雞飛狗跳,難舍難分,可笑不已。
孟嫣然冷眼看著,本來還想給他們指一條活路,但看到眼下的情景,便冷漠地收了心思,不願意再浪費口舌了。
這些人,從心肝到臉皮,都自私又涼薄到極致,活著也是浪費糧食,不如死了乾淨!
“主子,咱們要通知曹叔帶著剩下的私兵退回彆君山嗎?”
五行中的木護在一側,低聲詢問。
朝廷的人馬攻破粟陽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們現在好像也隻有退回彆君山養精蓄銳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然孟嫣然卻搖頭,重複了那句:“大勢已去,我們已是秋後的螞蚱,退回去再怎麼蹦躂都無用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老謀深算,定會給自己留有後路,但她是真的沒有後路了。
她的父親,還有幾個師兄還活著的時候,倒也還算一條後路。
可自從故人都死光了後,她就覺得沒必要留什麼後路了。
正如彆人罵她的,黃土都埋脖子了,真當上女皇坐擁江山又能擁得了幾時?
後路,那是留給一輩子還長的人的。
彆君山已經不是退路了。
就在葉家亂作一團之時,粟陽城的大門,已被城中百姓合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