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趙棣解決了一頓晚飯,簡源吃飽喝足後,才慢慢悠悠帶著人往靈堂走。
靈堂就搭建在軍營的空地上,白天何三帶著一群士兵忙前忙後,才將這靈堂布置妥當。帳篷極大,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也在為逝者默哀。
陸朝榮的棺材是何三選的上好棺木,黑得發亮,透著一股莊重與肅穆。
在棺木前,專門負責紅白喜事的嗩呐先生正滴滴答答地吹著,那聲音如泣如訴,讓人心裡莫名難受。
軍營裡的士兵們都默默地站在一旁,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悲傷與肅穆。
何三站在棺材旁,看著棺木中的陸朝榮,眼中滿是悲痛。他想起了曾經跟隨陸朝榮作戰的日子,那些一起經曆過的生死瞬間,如今都已成為了回憶。
嗩呐聲在軍營中回蕩,在這悲傷的氛圍中,簡源也收起了原本輕快的神情,在人群中看到薑池,連忙走了過去。
“薑池,清福大師他們人呢?”簡源走到薑池跟前,才發現隻有他一個人。
“敬獻還沒醒,大師在那裡看著。”薑池連忙解釋,他眼神左右看了兩眼,靠近簡源低聲問道:
“簡道長,敬獻現在都沒醒,不會是有事吧?”
薑禮都昏睡一天了,也沒見睡醒的模樣,雖然簡源說過陸朝榮魂都消散了,但他總是心神不安。
“彆擔心,他沒事,隻是陽氣耗損需要多休息,你跑來這裡作甚,也不怕晦氣?”
簡源聽到那嗩呐聲就覺得莫名悲痛。
或許是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當初死的時候,簡衍與簡夫人哭暈在靈堂的場景吧。
“我是來找你的。”薑池原本是想去找簡源,沒想到簡源不在帳篷,他才找到靈堂這邊的。
“行了,你沒什麼事就回去看著敬獻,讓大師過來,我有事要與他商議。”簡源拍了一下薑池的肩膀,將人打發走了。
轉過身來,卻見原本站在棺材旁邊的何三此刻已悄然走到了自己身後。
何三臉上的悲傷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嚴肅的神情。
“何副將,找我何事?”簡源看著他這副模樣,緩緩開口問道。
“簡道長,我希望您能為我們大帥舉行一場法事,不知可否?”何三語氣誠懇地說道。
顯然,他對陸朝榮的死仍心存疑慮。
他曾聽聞人死後會經曆輪回轉世,但陸朝榮這些年來因挖墳掘墓之事得罪了眾多神明,他希望借助簡源的道法,看看能否讓陸朝榮在死後能夠平穩地投胎為人。
然而,他的這個期望恐怕難以實現,因為就在今早,簡源已經將陸朝榮的魂魄打散,使其失去了輪回轉世的機會。
但簡源並未打算將此事告知何三,隻是挑了挑眉,故作無奈地回答道:
“抱歉,在下隻擅長收妖除魔之類的道法,對於這類事情並不精通。”
何三一時間也沒想到簡源會這樣回複他頓時愣住了,他都打算如果法事費一點錢財也無所謂,隻要能求個心安。
緩了一會,他才輕聲開口解釋起為什麼想要簡源來做法事了。
“這興臨城及附近的道士和尚……基本都被孫資英抓走了,不知道簡道長可還認識彆的……”
“讓清福大師來吧,他們佛家最會了。”簡源看著遠處行來的清福,看向何三。
“對啊,多謝簡道長,我都差點忘了還有清福大師了。”何三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清福,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後朝著清福迎了上去。
“清福大師。”
被攔住的清福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簡源,又看了一眼麵前的何三,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何副將,這是做什麼?”
“何副將想為陸大帥做場法事,以示他在天之靈,在下不太清楚法事,特請大師您來。”
簡源立即將何三的目的說了出來,說完還朝清福行了個禮。
而清楚簡源真麵目的清福,此刻內心也不由發笑,這個簡道友真是……
罷了,既然簡道友不想做這事,他來便是,於是清福看向目光誠摯的何三,最終行了個佛禮。
“善。”
於是清福就被何三拉走了,簡源又沒事了,轉頭看著跟在他身後明明一大隻,卻毫無存在感的趙棣,開口道:“要不要去外麵走走?”
“不在這裡待著嗎?”趙棣疑惑地問道。
而且現在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除了營地有火把照明,其他地方都是黑黝黝的一片,不知道有什麼好逛的。
“咱們與這人又不熟,為何要給他守靈,走吧。”
簡源一邊說著,一邊找了個火把點燃,然後也不等趙棣回應,直接拉起他的手朝營地外走去。
而趙棣自然就這麼又被拉著走了,其實如果趙棣真的想要反抗或者反對,簡源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這麼輕鬆就把人拉走的。
但不知為何,趙棣心裡並沒有抗拒,反而覺得這樣被簡源拉著手很舒服。
現在正值炎熱的夏季,營區的周圍還有尚未荒廢的農田和莊稼地,那悠揚的嗩呐聲在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中逐漸低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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