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沒有聲音,石門開著,眼前又有鑰匙,他必須要馬上逃走,不然被發現了,不但自己罪上加罪,還連累了葉氣。
或許,真應該離開葉城了,至於幕後黑手,可以慢慢查。
蕭鈞打開手銬腳鐐,站起身子,忽覺體內一陣虛弱,在石牢裡待了這麼久,他的修為還沒有恢複。
不過,意料之中。
蕭鈞明白,雨夜那個蒼老聲音所說的話應該是真的,自己的血恐怕與彆人不太一樣,不過,糟糕的是,自己的血在石林裡幾乎都流儘了,想來今時今日這種虛弱感應該與此事有關。
除了虛弱感,蕭鈞有時還會莫名地冷,他將此也歸咎於石林裡的流血一幕。
石門還開著,外麵也沒有聲音,蕭鈞不敢猶豫,匆匆打開手銬腳鐐,邁步向石門外行去。
外麵黝黑,他凝聚目力,看到外麵許多石門都被打開了,而地上則躺著許多屍體,有葉城弟子,也有些……犯人。
蕭鈞猜測這些石牢應該都是遊飛打開的,他想借此製造混亂。
“此人實在狡猾。”
蕭鈞舉步邁過一個又一個屍體,忽然聽到一聲呻吟,聲音入耳,他立時身形劇震,楞在當場,霎時間心潮起伏,不能抑製,緩緩轉身,望向一旁開著的石門,依稀看見石牢內趴著個人,仍在掙紮,口中不時發出呻吟聲。
蕭鈞不必看她容貌,就知她是誰,他顫聲問道:“嶽嬸娘,可是你?”
那人身子顫抖了一下,掙紮著扭過頭來,五官平平,麵皮發黃,是個中年女人,臉上臟汙,半邊臉頰都是血,極為狼狽,她盯著蕭鈞看了兩眼,臉上閃過不可思議神情,片刻眼眶中滾下淚來,說道:“鈞兒?”
“嶽嬸娘,是我!是我!”
蕭鈞欣喜若狂,大步走進石牢,來到嶽嬸娘麵前,大聲道:“嬸娘,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你傷的怎麼樣?”
嶽嬸娘不答,反問道:“蘭兒呢?她還好嗎?”
“蘭姐……不在了……”蕭鈞失聲哭了起來。
“果然……我最近經常夢見她流著淚來見我……”
嶽嬸娘雙目黯淡下去,淚水如決堤一般流淌。
二人相對而泣,各自無言。
蕭鈞口中的嶽嬸娘正是穀蘭的母親,名叫嶽蓉,蕭鈞萬萬沒有想到她還在人世,更沒想到她竟然在石牢中。
“嬸娘,你怎麼在這兒?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鈞擦了擦眼淚,輕聲問道。
“鈞兒,咱們先想……法子逃出去,這事……以後再說……”
“你的傷?”
“死不了。”
嶽蓉傷在肋骨,是被葉城弟子刺了一劍,好在葉城弟子當時慌張,沒有刺中要害。
蕭鈞匆匆為嶽蓉敷了些鶴涎止血散,就背起嶽蓉向外行去。
這是一處地下牢獄,地方廣闊,冰冷陰森,石牢一個挨著一個,數不勝數,也不知這問道館為何會建這麼多石牢,葉城真有那麼多罪大惡極之人嗎?
蕭鈞不解,也無暇思索,匆匆前行,一路但見石牢大半都空著,石門大敞四開,隻有老鼠爬來爬去,看上去荒廢已久。
地下牢獄猶如迷宮,蕭鈞東轉西拐,迷路了,正焦急著,聽見嶽蓉道:“見燈右轉,無燈左拐,一會兒就出去了。”
蕭鈞應了一聲,走了幾步,忽想:“嬸娘怎麼知道?”
“我聽葉城弟子說的,快試試。”嶽蓉又接著道。
蕭鈞心中恍然,前行了十來丈,果然見路岔口有個燈架,心頭一喜,轉身向右,自此見燈即右拐,無燈則左拐,行了半炷香功夫,前頭隱見光亮。
“要出去了!”蕭鈞喜道。
“快去稟告鑒鳴師叔,蕭鈞跑了,還殺了好多人!”
聲音此起彼伏,毫不停歇,片刻,有些腳步聲向石牢走來。
“藏到石牢裡!”嶽蓉聲音很急。
蕭鈞正有此意,急急行到石牢內,貼牆站好。
不一會兒,腳步聲絡繹不絕,向石牢深處行去,直到聽不到聲音,蕭鈞才長籲口氣,想要離去。
突然,一股寒流從丹田升起,霎時間運行百骸,這寒流冷若萬年寒冰,仿佛能冰凍一切,蕭鈞被凍得忍不住叫出聲來。
“鈞兒,你怎麼了?你……身上……怎麼這……麼涼……你……沒……”
嶽蓉聲音透著關切,但說到後半截,也被凍得牙關打顫,說不出話來。
寒流片刻就消失了,但,蕭鈞身上起了一層霜,他明白自己被遊飛打昏之後為何會醒了,苦笑一聲道:“嬸娘,我沒事。”
自從被上官野打了一掌之後,他每隔些日子身子就會發涼,但都極輕微,可是自從石林一事後,便越來越頻繁,他初時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便想可能與石林發生的事有關。
此事蕭鈞無能為力,也不多想,他聽外麵沒有聲音了,便背著嶽蓉行出石牢,又走了五六丈,轉了個彎,就看到一個通往上麵的石梯,躡手躡腳走到上麵,隻見繁星滿天,蒼穹浩瀚,不禁心中一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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