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離去,蕭鈞依計行事,他將常樂人頭放在身旁,然後打散了頭發,又把苗盛擺弄的盤膝坐好,自己則坐在苗盛背後,五指如爪,扣住苗盛的天靈蓋。
不長功夫,外麵就響起腳步聲,還有幽幽的說話聲。
“老爺,費笑來了。”
二人正是以這句話作為暗號,蕭鈞聽了心知萬事俱備,即含含混混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
蕭鈞念著念著就聽見外麵傳來驚咦聲,凝聚目力,瞧見柴門縫隙中依稀露出幽幽人影,心中暗笑,左手凝指如爪,喝道:“何方妖魔,急急如律令,跪下!”
砰!
柴門打開,幽幽大叫一聲,手臂揮舞,仿佛被一股絕大吸力吸進屋中一般,掙紮兩下,噗通跪在地上,顫聲叫道:“你是誰?”
“我是誰?”
蕭鈞哼了一聲,忍著笑,望向站在門口的費笑,陰惻惻道:“你是何人?見到本尊者為何不跪?”
費笑看到蕭鈞吃了一驚,待看到他身前形似骷髏的苗盛,臉上肥肉頓時顫了一下,又看見常樂的人頭,瞳孔霎時黯淡無光,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恐懼,他眼珠緩緩轉動,大著膽子看了蕭鈞一眼,忽然跪倒在地,顫聲道:“尊者饒命!”
蕭鈞暗道:“此人果真膽小如鼠!”冷冷一笑,望向幽幽,道:“本尊者為了拿到搜魂鏡,故才定下苦肉計,如今搜魂鏡已經到手,看常樂是個可造之材,本想收他做個仆役,誰知此人愚笨不堪,隻好讓他去閻王爺那裡歇著了,現在看來你這丫頭也愚不可及,罷了!罷了!”
左手衝著幽幽輕輕一揚,幽幽登時慘叫一聲,身子騰空飛起,落地吐出口血,臉色慘白萎靡。
沒有掌風,沒有真氣,幽幽無聲無息就被打得口吐鮮血,如此法門,聞所未聞,費笑霎時間再也沒有半點反抗之心,畢竟苗盛道法修為不知比他高多少,如今卻成了一具枯骨。
眼見蕭鈞望著自己抬起手掌,登時大驚失色,急忙叫道:
“尊者饒命!尊者……隻要你放過小人,小人當牛做馬……”
“爬過來!”
蕭鈞喝道。
費笑一怔,臉上旋即閃過喜色,低頭急急向蕭鈞爬去。
蕭鈞見費笑果然中計,心頭暗喜,不自禁地轉頭望向幽幽,正看見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神色狡黠。
“幽幽真是詭計多端。”
蕭鈞心下暗讚一聲,不過他生怕被看出破綻,忙又裝出高高在上模樣,喝道:“認我為主,聽命行事,否則魂飛魄散,血枯神消,永世不得超生。”
“小人見過主人,小人一定聽命行事,絕無二心。”費笑磕頭如搗蒜,不敢抬頭看蕭鈞一眼
蕭鈞瞧費笑膽氣已喪,心知火候已到,倏地伸手抓在費笑頭頂,厲喝道:“你已中了我的血枯神爪,此後每十日須我幫你化解一次,你若有二心,就會如苗盛惡賊一般,血枯而死,聽到了嗎?”
“小人聽到了,小人一定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費笑雙手扶地,動也不敢動。
他聲如嬌啼,人肥似豬,又長得醜陋,蕭鈞瞧了,憋的肚子都疼,卻又不敢笑出聲,反而要裝出陰冷邪惡的模樣。
“去把嬌奴叫來!”
蕭鈞聲音中透著一股寒氣,仿佛從九幽地獄中吹來一樣。
“是!是!主人,小人這就去。”
費笑忙不迭爬起,倒退著往後走,走到門口,斜眼看到兀自躺在地上的幽幽,臉上閃過慶幸之色。
費笑一溜煙跑了,幽幽側耳聽了一會兒,一躍而起,拍了拍手笑道:“怎麼樣?我說的對吧,費笑彆看人胖體肥,其實是個膽小鬼,哼,現在咱們收服了費笑,等著再殺了嬌奴那個賤人,這梅溪小築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你要殺嬌……嬌?”蕭鈞吃了一驚。
“當然,那賤人是苗盛的心腹,平時又飛揚跋扈,不知欺負了公主和我多少次,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如今天賜良機,我怎能不殺她!”
蕭鈞默然,點了點頭,
他不想多造殺孽,但嬌嬌既然也曾參與欺淩梁瑛和幽幽,他心中實難放過他,尤其梁瑛所受折磨,實在令人發指。
費笑一會兒就來了,身後跟著嬌嬌,此時,苗盛屍體和常樂人頭早已被藏起,而幽幽則溫順跪在蕭鈞身邊,輕輕捶著蕭鈞肩膀,神態乖巧。
嬌嬌進門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怔,喝道:“費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姓蕭的……”
話未說完,就被費笑一個耳光打翻在地。
“費笑你瘋了!”嬌嬌捂著高起的臉頰,吃驚不已。
費笑怕蕭鈞生氣,又飛起一腳把嬌嬌踢了個跟頭,罵道:“賤婢,尊者麵前,竟敢大呼小叫,放肆!”
嬌嬌尚未修全後天七法,遠不是費笑的對手,不過她自恃受苗盛寵愛,平素並不把費笑放在眼裡,此時雖然連番被打倒,仍舊嘴硬,罵了費笑一聲,臉上露出狐疑之色,喃喃道:“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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