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鈞聽到王師叔三個字,忍不住抬頭望去,見來人竟是王子陽,他微微一怔,霎時五味雜陳,萬萬沒料到竟在此處撞見王子陽,想當初千尋樓下,二人還曾把酒言歡,現如今……
蕭鈞神色一暗,低下頭去。
“蕭兄弟,怎麼是你?”
王子陽看到蕭鈞,先是一愣,隨即大步行來,急忙扶起蕭鈞,說道:“蕭兄弟,你怎在此處?我找了你好久。”轉頭向馬勝道:“馬師侄,這位是蕭鈞蕭兄弟,你怎敢對他不敬?”
馬勝愕然,臉上神色變幻,片刻,打個哈哈,笑道:“原來是蕭兄弟?你怎麼不早說,險些讓馬某犯下大錯,罪過,罪過。”他嘴上說著罪過,臉上卻無半點愧疚之色。
王子陽不再看他,笑道:“蕭兄弟,我原以為你被送去了野人穀,可是在野人穀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你,不想竟在此地遇見你,實在老天有眼,你……你還好吧?”
蕭鈞苦笑一聲,道:“不知王……兄找蕭某做什麼?”
王子陽歎口氣道:“蕭兄弟,你在葉城的事,王某都聽說了,至於其中是非對錯,王某不曾親見,隻是耳聞,實不敢輕言對錯,不過你對我二哥有大恩,我二哥返回埋劍穀之前特意囑托讓我照看你,你放心……雖然你們葉城的事王某不好插手,但在野人穀裡,王某必定護你周全,不讓你受半點欺負。”
蕭鈞聽了王子陽的話,心中暖烘烘的,他在葉城初見王子陽時,隻覺王子陽為人高傲,有跋扈之感,那料到今日竟是此人出手救了自己,而且言語之間,毫無輕蔑之意,登時感動不已,望著王子陽道:“王兄……”
王子陽擺手道:“蕭兄弟無需多言,我埋劍穀行事向來看重情義二字,你放心去吧,我自會去向爹爹稟報,讓他想法子救蕭兄弟出來,大不了,蕭兄弟入了我埋劍穀就是!”
蕭鈞道:“王兄的好意蕭某心領了,在下……”想到自己丹田已破,已是廢人,不要說入什麼宗門,就算是通天道法擺在自己麵前,也已毫無用處,頓時心中悲苦,說不下去。
王子陽抬頭看看天色,拍了拍蕭鈞肩膀,道:“蕭兄弟,時辰不早了,在下還有事在身,不過,你彆擔心,我自去想法子,遲早將你救出來。”
言罷,拱手作彆。
蕭鈞道了聲謝,便扶著幽幽跟著何塵向赤火長城行去,走出十幾步,忽聽王子陽道:“有朝一日龍得水,必令長江水倒流,蕭兄弟,你今日雖受些許磨難,但且不可自怨自艾,我想他日你必能一飛衝天,一鳴驚人,我等著你!”
王子陽的聲音不高,但聽在蕭鈞耳中卻似黃鐘大呂一般,他霎時間熱血沸騰,胸中如澆熱酒,喃喃道:“是啊,隻是些許磨難,怎可自怨自艾。”抬眼望去,見王子陽滿臉微笑,目光溫暖,正望著自己,他深吸一口氣,拱手道:“多謝王兄教誨,此恩此情,蕭鈞永世不忘。”
“告辭!”王子陽哈哈一笑,轉身離去,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走吧!蕭大真人。”
王子陽身影早已不見,蕭鈞仍舊在怔怔望著他,不過何塵的一句話登時讓他回過神來。
馬勝不再為難蕭鈞,何塵押著蕭鈞幽幽二人穿過城門,進了小城。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城中紅花綠葉依舊,但,一起出城的人少了一個。
發怔之際,後背被何塵推了一下,他嘴角浮現一絲苦笑,低頭向前行去。
赤火長城後是一處小城,小城後是光禿禿的小山,而小山後麵則是起伏不斷的群山,山勢十分險峻。
一行人翻山越嶺,走了一天一夜,這日早晨,爬上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峰,俯瞰下方,依稀可見一望無際的紅色岩石,鱗次櫛比的石屋破房,還有忙忙碌碌的人群,而更遠處紅色火焰竄天而起,仿佛一道幕布橫亙在天地間,幕布之後則隱隱可見黑色陰氣蒸騰不休,那陰氣仿佛就像是一條河,蜿蜒遠去,與紅色幕布交織在一起。
幽幽看了片刻,忽然心中生懼,向後退了一步,突聽蕭鈞悶哼一聲,摔在地上,雙登時驚叫一聲,扶著他,急問道:“你怎麼了?”
蕭鈞掙紮著直了直身子,道:“我沒……沒事,隻是胸口有些悶……”
他修為儘廢,已返後天,身體本就難以抵擋赤火灘的炎熱暴戾之氣,又連日奔走,滴水未進,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捱不住了,他又不像幽幽,後天七法已修完守竅,能運行真氣抵擋赤火灘的炙熱暴烈,此時支撐不住,全身乏力,便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了。
何塵見蕭鈞臉色赤紅,雙頰有些病態之狀,幸災樂禍笑笑,說道:“蕭大真人,你堂堂水天第一人怎麼連路都走不動了,看來也不過是浪得虛名。”
冷哼一聲,臉上現出不耐煩神色,踢了蕭鈞一腳,喝道:“快起來,老子還想交了人回去喝酒快活呢,誰願意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蕭鈞吭哧兩聲,努力撐著想要站起,腳下一軟,又再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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