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也不管傷勢,邁開大步急追蕭鈞,但他腿上終究中了幾劍,跑出幾十步,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我攙你走!”
蕭鈞架起趙靖胳膊,向前行去,他天生力大,雖然道法儘毀,依然遠超常人,縱然攜著兩人,依舊行走如風,毫不費力。
趙靖明明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自詡為大丈夫的男人,但此刻依靠著尚是少年的蕭鈞,卻仿佛找到了一個天大的靠山。
本是萍水相逢,絕嶺一會,他卻像河水有了歸處,浮萍有了依憑,心裡沒來由多了許多平靜和安寧,雖在陰兵包圍中,心中卻有無限喜樂。
蕭鈞在山間四處亂撞,走出約摸裡許,突見前麵雪花飛舞,光芒四射,映得四周如同黑夜,四周陰兵在雪花麵前紛紛倒地,竟闖不進半步,他吃了一驚,知道是陳桑,待要招呼,突聽一聲慘叫響起,蕭鈞聽聲音像是彭老六,急忙看去,卻見葉昂嘴裡咬著一把匕首,正從彭老六後心中拔出來,鮮血濺在他的臉上,順著他滿臉傷疤流淌,在一片朦朧黑影中,仿佛如魔鬼一般。
“啊……啊……”
彭老六緩緩轉身,眼中全是驚恐之色,他隻來的及看葉昂一眼,就被無數陰兵踩在腳底,一同淹沒在陰兵大潮中的還有仰天大笑的葉昂。
看到這一幕,蕭鈞怔了怔,默然不語。
“主上,快走!”
趙靖催促一聲。
蕭鈞如夢初醒,忙又攜著二人向滿天梨花行去。
梨花中果然是陳桑,另有陳浮和十幾個野人,蕭鈞急忙過去和陳桑彙合,眾人原已被陰兵衝散,此刻相見,雖然身上都有傷,卻也都欣喜不已。
“陳兄,雲兄他們呢?”
趙靖問道。
陳桑道:“他們去宮殿裡了,我在此地阻擋掩護。”說著指向身後,那裡殿宇起伏,櫛比鱗次,正是狐絕嶺上的那處宮殿。
此刻狐絕嶺上陰兵漫山遍野,但宮殿四周卻冷冷清清,沒有半個陰兵。
“我們在退守中看到這片宮殿沒有陰兵,就退到這邊來了,現在眾兄弟大多藏在宮殿裡,我帶幾個弟兄在這裡抵擋陰兵。”
此刻蕭鈞出現,眾陰兵如潮水般退去,陳桑得了空,喘著粗氣解釋,自然,他也不知陰兵為何突然退走。
“陳兄高義。”
蕭鈞拱了拱手,瞥眼見宮殿上空紅霧氤氳,彌漫四周,暗道:“莫非陰兵害怕這紅霧。”
看到紅霧,蕭鈞才想起了血狐老人,也想起剛才紅霧幻化的萬千血狐,忖道:“前輩去哪兒了?莫非他傷勢發作了?”他隱隱然覺著血狐老人突然出現和血魘絕陰陣被破有關,而且一路上,他能感覺到血狐老人的身子總在顫抖,想來有傷在身。
“這些陰兵雖然有強有弱,但大都不堪一擊,但可怕的是這些陰兵都是陰氣所化,殺之不儘,唉,現在看來,麵對這些陰兵,就算是神仙天將來了,也會一籌莫展。”
陳桑望著四周退去的陰兵心有餘悸。
蕭鈞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想了想道:“趙兄,有勞你送唐兄進宮殿躲一躲,我在此地和陳兄一起抵擋鬼兵。”
趙靖道:“主上,屬下怎能讓您甘冒大險,這萬萬不可。”
不知為何,那些陰兵此時又返身向這邊逼來,不過到了眾人十幾丈外便停下,隻是盯著,看神情好似在等待什麼。
蕭鈞見狀急道:“此地危險,你有傷在身,待在此地,不但無益反而有害,速速退去。”說完見趙靖張口欲說,還不想走,喝道:“你既遵我為主上,怎不聽號令?”
趙靖神情一肅,稍一猶豫,點頭稱是,接過唐迪,抬腳欲走。
這時宮殿中突然傳出一聲啼叫,叫聲中尖利而有些嬌柔,清冷而又有些慵懶,此聲一出,隨即萬千鳴叫響起,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在此漆黑夜中,震撼天地,響徹寰宇。
蕭鈞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麵麵相覷,皆有驚容。
砰!
一聲巨響傳來。
瞬息間,蕭鈞感覺一股莫名危險襲上心頭,叫聲小心,將趙靖和唐迪二人扯在身後,還未站好,就感覺一股大力撞來,猶如鐵錘重擊,蕭鈞登時被擊飛出去,連帶著趙靖和唐迪也被撞了出去。
蕭鈞倒地翻出丈許,哇地吐出口鮮血,但覺胸腹劇痛,心知受傷不輕,強忍著站起身,隻見趙靖抱著唐迪正在緩緩站起,見二人並無大礙,蕭鈞暗暗鬆了口氣,心知這股大力都被擋下,不然以二人重數受傷之軀,恐怕凶多吉少。
“小師父!”
陳浮擔心蕭鈞安危,急急跑到蕭鈞身邊,看他臉色蒼白,忙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蕭鈞擺擺手,示意無事,問道:“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有大礙。”
陳桑手持梨花神劍走了過來,他已入行功境,方才力道雖大,卻還不足以傷他,而且他有梨花神劍,梨花一出,將陳浮也一並護住了,隻是事出倉促,他也有些措手不及,反應反而在蕭鈞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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