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薺恍若未聞,說道:“蕭大哥,陸姐姐身上的鎖鏈赤紋黑質,微生霞光,應是埋劍穀的赤霞幽真鎖神鏈,這鎖鏈乃是上古神木所製,能吸食真氣,困鎖神識,厲害無比,為今之計,咱們還是先將陸姐姐帶離此處,然後另想他法。”
蕭鈞雖在茫然中,聞言也吃了一驚:“吸食真氣,困鎖神食,世上竟有這等寶物。”他稍稍回神,心知與程薺之事一時半刻解釋不清,當下走到陸離身前柔聲道:“阿離,我先帶你離開。”
陸離道:“不用你管,我死……”話猶未了,便被蕭鈞扶腰背起,一時便說不下去。
“走吧。”
蕭鈞此時神思恍惚,也忘了再探查此地陰詭情形,隻是想帶陸離離去,好快些尋到法子解了陸離的困氣鎖神之厄,他急急忙忙向外行了幾步,突覺有異,轉身一看,隻見程薺怔怔望著一邊,滿臉震驚。
蕭鈞順著望去,隻看一眼,便驚得說不出話。
黑氣漂浮,薄霧淡淡,此時石窟中黑氣消散許多,蕭鈞便能看到方才黑霧籠罩的不遠處盤膝坐著十幾個人,皆黑麵赤瞳,鬼氣森森。
“是那些陰屍妖怪,程姑娘小心。”
蕭鈞出言提醒,不料程薺恍若未聞,不但不小心躲避,反而向那十幾個人行去。
蕭鈞大驚,急忙走上前去攔住程薺,大聲道:“程姑娘,快走,這裡都是那些陰屍妖怪。”
程薺看了一眼,臉上現出悲傷之色,低聲道:“蕭大哥,是劉長鈞劉叔叔。”
“劉叔叔?”
蕭鈞有些納悶,瞥眼見遠處眾人中間一個老者蒼髯白發,身材高大,雖然此時麵相有異,但依稀可見往日風采。
“程姑娘,你是說他是碧雲莊莊主劉長鈞前輩?”
蕭鈞猶有猶疑。
程薺點了點頭,臉上悲傷之色越發濃了。
“這樣看來,整個碧雲莊都遭難了,難怪今日進莊時莊內空無一人,隻是……”
蕭鈞本想說究竟是誰殺了碧雲莊這麼多人,又是誰將劉長鈞等人害成這副樣子,但忽然間,白衣人,詹道士,黑麵赤瞳,蔡靈,這一個個人從眼前閃過,蕭鈞突然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張網
彼此勾連,隱秘詭譎。
二人正有些迷惘時,突然陰風大作,黑霧撲麵,一道劍氣猶如微光一瞬,轉眼就到了二人身前。
迷亂飄忽,迅疾若風。
劉長鈞相貌威猛,他的劍卻如朝露一般,尋求那靈光一閃的鋒銳犀利。
蕭鈞從未與劉長鈞交手過,但此刻甫一接觸,便知道絕非其對手。
因為他已竭儘所能攜著程薺躲避,可劉長鈞的劍氣依然不離他身遭寸許,隻聽嗤嗤之聲不絕,他也不知是自己的衣衫被劍氣斬到,還是程薺的衣衫,抑或是陸離的。
蕭鈞大急,想要扳回劣勢,但劉長鈞的劍氣太快,四下裡如靈光閃過的劍氣飛縱不絕,蕭鈞失了先機,空有無形劍氣絕學,空有太華夜碧在手,竟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躲閃。
劉長鈞的劍氣是如此之快,甚至有一劍,蕭鈞能看到自己眉毛飛落,蕭鈞第一次見到如此快的劍,也第一次明白什麼叫迫在眉睫。
這一刻,蕭鈞想起了程薺對他說過的關於劉長鈞的事。
輩分極高,與劍宗四位門主同輩,出身於埋劍穀,後來與王寂風不合,離開埋劍穀在朝露嶺創建碧雲莊,性格豪邁磊落,交遊廣闊,在逍遙洲頗有威名,尤以修煉的靈風劍聞名天下,素有朝露靈風,滄海一瞬的美譽,乃是半隻腳踏入坐忘境的強者。
“朝露靈風,滄海一瞬,果然名不虛傳。”
蕭鈞在劉長鈞劍氣緊逼下,高飛低落,斜縱平掠,險象環生之際,仍舊不得由衷讚歎。。
好在一切終有轉機。
當蕭鈞飛過直立在石窟中央的黑幡時,劉長鈞的劍氣明顯變得雜亂無章,並最終停了下來。
蕭鈞也趁機能抹一把額頭的汗水,拔出手中的太華夜碧。
“蕭大哥,我看劉……有些害怕這黑幡,不然在這躲躲。”
程薺臉色發白,她顯然被劉長鈞的劍氣嚇怕了,也不再叫劉長鈞作劉叔叔。
蕭鈞剛要回答,身後傳來陸離滿是譏諷的冷笑聲:“膽小鬼。”
聽到這聲音,蕭鈞打個冷戰,急忙鬆開抓著程薺胳膊的手。
程薺聞言有些不自然,不自覺向蕭鈞身後一瞥,迎麵撞上一雙銳利眸子,頓時心底一顫,不敢再看。
蕭鈞咳嗽一聲,四下打量一眼,見此時不但劉長鈞在步步逼進,就連剛才他身後那些人也圍了過來,不禁暗暗發愁:“一個劉長鈞都打不過,倘若他們一擁而上可如何是好。”
這時他身後又傳來陸離聲音:“有太華夜碧在手,怕什麼,膽小鬼!哼!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聽了這話蕭鈞又覺尷尬,又覺羞愧,有心回頭看一眼陸離,卻又有些膽怯,但此時陸離秀發飄蕩,搔的他頸側越來越癢,忍不住歪了歪腦袋,便看見陸離一雙黑白分明,冷若冰霜的眸子,登時打個寒顫,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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