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鈞本來昏睡之中,此時吃痛,呻吟一聲醒了過來,打量四周,看到程薺,失聲叫道:“程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程薺臉一紅,四下看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程妹子,你一向可好呀。”
胡不平笑嘻嘻行了過來。
程薺正不知如何解釋,看到胡不平,心裡一喜,說道:“好!胡大哥,你也在。”
胡不平既與程毅交好,自然與程薺相識,大雪山與神霄山又向來交好,因此二人彼此之間皆十分友善。
“是啊,程妹子,女大十八變,你比上次見麵時更美了,老胡險些認不出來了。”
胡不平打趣道。
程薺的臉頓時更紅了些,但很快臉上閃過一抹喜色,說道:“胡大哥,你救一救蕭大哥。”
胡不平嘻嘻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程薺一眼,又瞧瞧蕭鈞,說道:“原來妹子與蕭兄弟相識,這倒免卻許多麻煩。”
程薺聞言一怔,但很快整張臉便像火燒雲一般,紅彤彤的,偷瞥一眼蕭鈞,便扭過頭去,竟不敢看胡不平。
“好!大雪山的來了,神霄山的也來了,不要以為你們兩家都在,我四神宗甘棠便怕了你們。”
甘棠粉麵含霜,鳳目一嗔,伸手將蕭鈞拉起,金刀一揮,斬向蕭鈞剛才倚著的大石。
甘棠何等修為,金刀何等鋒利,此時她含怒出手,不隻大石被斬的粉碎,餘波所及,鴻溝深壑,土崩石翻,一片狼藉。
一旁的孔德生和楚秋然見狀吃了一驚,二人從未見過甘棠如此生氣模樣,也從未見過她如此大發雷霆,當下齊齊躍到甘棠身側,向胡不平,程薺怒目而視。
胡不平一頭霧水,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擋住程薺,問道:“甘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甘棠將金刀架在蕭鈞肩頭,冷冷道:“沒什麼意思,隻是想砍幾刀而已。”
胡不平瞧甘棠神色冷漠,目有殺氣,一時不知哪裡惹著了這位姑奶奶,又看蕭鈞在她手裡,竟不敢說話,生怕她一怒砍了蕭鈞。
這時程薺從胡不平身後行出,囁嚅兩聲,小聲道:“甘……甘姐姐,你彆生氣,蕭大哥若有對不起你的地方,程薺願替罪贖過。”
“你我素不相識,你不必稱我姐……”
甘棠冷冷一笑,忽見程薺眼中淚花閃爍,麵帶哀求之色,不禁一怔,說道:“程姑娘,姓蕭的惹到了我,是他的錯,我自然會懲治他,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他。”
說著收起金刀。
她這番話開始時尚語氣冰冷,說到後麵,大見柔和,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胡不平看在眼裡,心中大翻白眼:“女人心,海底針,女人臉,六月天,這位姑奶奶可真是個姑奶奶。”
程薺聽說甘棠不再殺蕭鈞,欣喜不已,輕拭眼眸,斜眼一看,見蕭鈞臉色蒼白,衣衫破爛,臉上也有許多灰土,不禁心中疼惜,有心想替他擦擦,卻又礙於臉麵,思忖再三,取出一方錦帕,向胡不平說道:“胡大哥,蕭大哥臉上有些臟,要不……你給他擦擦。”
“程妹子,你讓我擦?”
胡不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程薺點了點頭,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央求之色,溢於言表。
胡不平咽口吐沫,說聲好吧,伸手去接錦帕。
卻聽甘棠道:“姓蕭的,程姑娘對你情深意重,你是不是心裡很得意?”
她說著抬腳踢了一下蕭鈞的小腿。
力道如何,胡不平並不知道,但蕭鈞悶哼的聲音,他卻聽得分明。
胡不平也不敢接錦帕了,看著甘棠手裡明晃晃的金刀,還有滿是殺氣的雙眼,他沒來由後背發涼,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他不想觸黴頭。
當然,不隻他自己如此。
胡不平還看見甘棠身後的孔,楚二人都縮著身子,抿著嘴,兩眼望天,看那模樣,沒半分白屍仙,黑閻羅的威風,反倒像兩隻待宰的羔羊。
“甘姐姐……”
眼見蕭鈞神色萎靡,現在又被甘棠踢了一腳,程薺疼惜不已,便又要哀求。
甘棠伸手一攔,說道:“程姑娘,你卻是個好人,不過你不必心疼這姓蕭的,這人心腸又硬又壞,人是鐵打的,踢兩下他不疼的。”
程薺急道:“你用那麼大力,蕭大哥怎會不疼?”
甘棠笑道:“你卻不信?”抬腳又踢了蕭鈞小腿一下。
這一下許是力道不小,身高九尺的蕭鈞趔趄了下,若非甘棠抓著他的胳膊,隻怕他便要跌倒在地。
胡不平見狀倒吸一口冷氣,悄悄向後退了一步,一抬眼,見孔德生和楚秋然早已退到一丈開外,不禁心中暗罵:“這兩個老狐狸。”
眼見蕭鈞連著被踢了兩腳,程薺心中大急,向前疾走兩步,便要央求。
隻是她話沒出口,便被甘棠打斷,她冷聲問:“鐵人,我踢疼你了嗎?”
蕭鈞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踢你,你怨我嗎?”
蕭鈞依然沒有說話,仍舊搖了搖頭。
他目光木然,看不出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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