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世子聽過了之後一直沉默不語,明明他們王府什麼壞事都沒做,結果受傷的都是他們。
王憲安慰道:“世子,王府雖然沒錯,但是王府用錯了人,他們打著王府的名義在外招搖撞騙、耀武揚威,百姓們記恨的是王府。這倆家夥也真是狠,一己之力把兗州上下都給團滅。這樣,案情你就回去跟王爺交代一下,我跟王啟年去趟白家店和高家店,若是真似兩人所說,我還是遵守承諾,把那邊安撫一下,這怕是當時淹死不少人。”
“王千戶不要擔心,若是此事真是我王府人所參與,錢糧當然是我王府出,這些混蛋,拿了我王府的錢糧還不辦事,鍋全部都丟在了王府身上。簡直豈有此理。”朱泰堪又氣又恨。
而此刻的五日大朝會上,一封八百裡加急讓朝堂炸開了鍋。
所謂八百裡加急是驛站之間停人停馬不停傳的公文傳送方式。驛站每6080裡地設置一個,八百裡加急是少數高級彆官員才能動用的公文運輸,驛站兵會持寄件人的令牌和公文或騎馬或跑步到下一個驛站,簽單後把令牌和公文交給下一個驛站兵,這樣連續不斷地向京城行進。
“魯荒王的墓被盜了,錦衣衛王憲查出來的。魯王朱肇煇上書要求三法司、東廠、錦衣衛、禮部都下去人,並且要求動用任城衛的軍士進行搜山。諸位卿家,這事兒你們怎麼看?”景泰帝對自己這個輩分極高的魯王朱肇煇相當無奈,他一有事兒就會帶著全家來京中拜謝皇恩,自己都婉拒過好幾回了,這事兒要是不給他解決了,那還不全家跑來京城哭?再說,這也是大明第一例,王陵被盜案。
“陛下,臣推薦左都禦史兼禮部左侍郎楊善去往兗州處理此事。”胡濙總是第一個出來解決皇帝的問題,楊善去山東的話,都察院的一把手去山東,禮部的人也不需要單獨派人去。
楊善心說,胡濙你個老頭子一點不當人,這大冬天的誰願意去出公差,更何況自己在王憲家裡烤火多舒服。
他剛想出來說自己不願意,可是瞬間被會昌伯孫繼宗的眼神給頂了回來。
“嗯,楊愛卿,就辛苦你一趟,一定要安撫住魯王,不要讓他進京。”景泰帝壓根沒關心魯王墳被刨的事兒,就是害怕他進京。“那大理寺和刑部何人去合適?俞愛卿?你們刑部派誰比較合適?”
“刑部右侍郎周瑄,公正善斷,適合去兗州。”俞士悅直接就把自己的下屬推出來了,都察院的一把手都去了,自己這邊隻能給推一個侍郎打配合。
“臣大理寺少卿趙榮,願前往兗州參與會審。”趙榮一看這不就是要讓自己去麼?上次三法司會審就是楊善,自己還有俞士悅,這次俞士悅不想去了。
“陛下,王府動用護衛之外的衛所軍士,最好能夠派一個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前往督察防止出亂子。”於謙上前奏報道。
景泰帝吸了一口涼氣,確實如此,任城衛是朝廷和魯王府一直拉扯過的衛所,原來就是受到王府供養而形成戰鬥力的衛所,從永樂年間一直磨到景泰元年才利用平江侯陳豫把府衛收衛國有,這才三年,可不能死灰複燃。
“安排平江侯去兗州可行?”景泰帝問道。
戶部尚書金濂出列道:“陛下,平江侯前幾日上書,山東河南兩道天災嚴重,希望朝廷這邊有所準備。卻如平江侯所言,今冬諸地雪深及腰,臨清乃是倉儲重地,平江侯不宜南下。”
“石愛卿,你走一趟?”景泰帝試探的問道,他也不知道此時把石亨派出去合不合適。
石亨當然不願意,京城京營他正與於謙爭奪控製權,自己到兗州去,一來一回少說一個月,他於謙能動多少手腳?那還不是老家都給掀了。
“陛下,臣推薦司禮監曹吉祥,曹督主有提督軍務的經驗,且不用再額外安排東廠人員。”既然南下自己不妨賣隊友。
曹吉祥可是在殿後聽的真真的,心中大罵石亨。有好處的時候你不想著我,如今這寒冬臘月,你把我往外推。魯王府那是好地方麼?這趟差事若是辦的好還行,辦不好自己這個東廠都督就得脫層皮。
景泰帝被這個理由說的有些異動,曹吉祥去確實很合適,可是他曹吉祥負責宮中安全,萬一走了,這朝堂上看似平和,太子薨了之後各個心懷鬼胎,不行自己安全第一。
這時候景泰帝開始掃過在朝堂上的武將,保定侯梁珤?不妥,人家今年剛湖廣平苗亂回來還不到一個月。成國公朱儀?不妥,太過年輕,在魯王那邊不一定能有力度。看著看著他就瞅見了站在隊伍最後麵,但是個子最高的孫鏜。
孫鏜?年齡差不多,資曆也夠,官職也足夠高,也沒爵位不存在封無可封的狀態。而且朝堂之上沒什麼人幫他說話,他和朝堂上的大部武將都有過衝突,比如之前的楊洪,兩個人互相參,又比如郭登,他那兒子把郭登都打了。還不是靠自己這個皇帝支持才脫罪麼?對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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