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是‘鬆間飲月’……”
一道陌生男聲傳入耳朵，女生循聲望去，便撞進一雙帶著點局促的眼眸之中。
站在桌旁的男生很高，寸頭利落，古銅色的肌膚在飯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身上穿著簡單的黑色連帽衛衣，手抄在口袋裡，肩膀微微內收，看起來有點拘謹。
“嗯。”女生眨了眨眼，反應了兩秒鐘才點了點頭，“你是‘寒鬆立雪’？”
男生聞言明顯鬆了口氣，耳根卻悄悄紅了，“嗯……是我。”
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時動作都有點僵硬。“剛到？等很久了嗎？”
“沒有，沒有，我也剛坐下沒多久。”
女生擺了擺手，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遊戲裡總想象他是個戴眼鏡的斯文男生，沒想到是這樣帶著點陽光氣的模樣，和他在遊戲裡展現的畫風完全不同。
桌上還留著剛才兩個小家夥沒收拾的空碗，柴寒鬆掃了一眼，沒話找話地笑了笑：“剛才那兩個小朋友是……你的親戚？”
“不是啦～”女生想起剛才的趣事，嘴角又彎起來，“不認識，就是在這兒密謀‘打敗媽咪’，超可愛的。”
“……打敗媽咪？”
柴寒鬆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噗嗤……”柴寒鬆沒忍住笑出了聲，“小朋友的腦回路還真是很可愛。”
話題隨著笑聲落下，飯館裡一時安靜下來，隻剩下遠處桌台碗筷碰撞的輕響。
柴寒鬆指尖在桌沿無意識地劃著圈，視線落在窗外飄落的梧桐葉上，又飛快收回來，落在女生麵前的空杯上，張了張嘴卻沒找到話說。
女生也感覺到了這陣微妙的沉默，手握著水杯轉了轉，心裡暗笑自己剛才還覺得輕鬆，轉眼就陷入了尷尬。
她清了清嗓子，想找個新話題，腦子裡卻閃過遊戲裡他說“這波操作穩了”的自信語氣，再看眼前這副拘謹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你……平時除了打遊戲和打球，還喜歡乾嘛？”
“啊～？”柴寒鬆像是被突然被點名的學生，愣怔一瞬，然後答道，“呃……也沒彆的了。”
說完，見女生隻是眨了眨眼，眼裡的笑意卻沒淡半分，他臉上的肌肉不由得緊繃起來，連帶著喉結也上下滾了滾。
柴寒鬆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暗罵自己實在不爭氣。
遊戲裡跟她聊副本攻略時能侃侃而談，連開起玩笑來都能接得住梗，怎麼到了現實裡，連句完整的愛好都說不明白？
“真的沒彆的了？”
女生故意拖長了語調，眼裡的笑意更濃了，“比如……喜歡吃什麼？或者周末喜歡去逛哪裡？總不能除了打遊戲就是打球吧？”
“有、有的！”柴寒鬆急忙道，生怕自己回答晚了她就不搭理自己似的，“我喜歡……”
女生期待地凝視著他，眼神仿佛能滴出水般柔軟，讓他差點沒頂得住。
“嗯……”他深吸了口氣，強壓著狂跳不已的心臟，低聲喃喃道，“喜歡吃……學校後門那家烤串，老板撒的辣椒麵特彆夠味，周末偶爾會和室友去爬爬山，去一些展會看看。”
女生聽著柴寒鬆絮絮叨叨的回答，隻覺得眼前的男生和遊戲裡那個沉穩冷靜的“他”完全重疊不到一塊兒去。
心裡暗笑他可愛，又見他耳根漸漸爬上了紅暈，一副窘迫的要命的模樣。
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伸手拿過水杯：“你喝點水吧？看樣子都快出汗了。”
“……好。”柴寒鬆愣了一下，手伸到半空接過水杯。
剛喝了一口，就聽女生繼續道：“你平時在遊戲裡的樣子和現在不太一樣。”
“哦～？”他下意識地看向她，撞進一雙帶著調侃的眼眸裡，耳朵不由得又跟著熱起來。
女生歪著頭，支起雙臂撐著下巴，語帶笑意：“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應該是那種戴眼鏡的斯文男生，沒想到……嗯，和我想象中挺不同的，也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