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浴室裡傳出陣陣水聲。
“懷香,那小子居然去了成明居,是我沒有想得周到,應該派人引導他的出行路線的。”方獻青一邊幫浴池中的謝懷香擦拭身體,一邊懊惱地說道。
霧氣繚繞的浴池裡,一個豐腴飽滿的肉體若隱若現,身上順著曲線滴落的水珠,方獻青的手在擦拭肌膚時微微陷下去的程度,無不在表明這具身軀驚人的柔軟,尋常男人哪怕隻觸碰一下,都會徹底淪陷。
“無妨,對計劃沒有影響,這孩子的心思粗得很,可能現在會在懷疑自己是誰呢,能感受到自己是入局的棋子?”
“封閉七年是為了什麼,不正是削弱他對外界的感知,遲鈍他的腦袋嗎,人啊,脆弱得很,所有能算十步的謀士,沒有一個是後天突然聰慧的,三歲看老三歲看老,可不是空話喲。”
謝懷香慵懶中帶著漫不經心的聲音撫平了方獻青心中的急躁,隨即緩緩起身,如出水芙蓉般離開水池,向著放好絲製睡衣的架子走去,方獻青一個箭步走到謝懷香的前麵,拿起衣服幫謝懷香穿好。
“夫人說的是,我急躁了。”
“這個玉正山,擅長觀察人心,真是難纏,若不是他,我們早就吃下百姓飲食這一塊的生意了。”
穿好衣服的謝懷香收起一身春光,柔荑輕搭在方獻青的肩上,把臉湊到了他的耳邊,隨著香氣撲鼻而來,對著他,謝懷香帶著戲謔語調說道:
“這次計劃成功之後,我們的背後將會有國師的上玄司支持,這可跟那笑麵佛身後的和他在一塊隻能算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同,我們將會一步一步在暗地裡成為七禦司中,除開黃金台那幾位的最大話語者呢,嗬嗬。”
“切記,勿要聲張,見好就收,要是手伸得太長,引起皇帝的注意就麻煩了,帝王心術可不長眼睛,唯有製衡。”說完,謝懷香便整個人靠在方獻青的身上。
“自然,我會去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哼,民合司長司,遲早一天得在我麵前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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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慶長雲重振旗鼓,又和阿通上街,不過這次沒有妙安集會時那麼熱鬨,雖然叫賣聲依舊絡繹不絕,人來人往,但沒有之前那般僅靠人流就堵得水泄不通,偶爾有幾輛馬車經過倒也不影響人群的移動。
“阿通啊,你說為啥方家人都不怎麼管我們?我們想出去就出去,通錢也隨時備好,怎麼說呢,就是有種被放養的感覺?”
“方權今天去處理西邊主道上幾個新來奉安裡頭做礦石生意的商人啦,方雅則是出門去當大俠去了,更彆說家主要上朝和家母要去管玉石生意了,都忙得很。”
“哪有空理你啊。”阿通毫不留情地打擊慶長雲。
“哎喲,這不是慶公子嘛,今天和侍女出來啦。”
“是不是跟紅雀鬨彆扭了,不帶你出來啦?哈哈哈。”
路過的百姓突然認出這是方家的外姓少爺,見之前都是跟著紅雀和方權出來,今天見這慶長雲帶著侍女一個人出來,便好奇地上來問問,但問出聲的幾個人都是經常和方權方雅打招呼的,其他人雖然也有不少認出來的,但看到慶長雲一副冷淡的樣子,就沒怎麼敢上前,之前敢打招呼主要是看方權在,才敢調侃幾句。
畢竟方權方雅倆人的口碑好,可方家的口碑不怎麼好,尤其是玉龍司的執行人,那可是被奉安百姓用於嚇唬那些晚睡貪玩不好好吃飯的小孩身上,百試百靈的經典。
“哪裡哪裡,今個就隨便逛逛,隨便逛逛”
慶長雲是個社恐,尤其是從成明居出來之後,症狀更加嚴重了,他現在在人群之中成為了焦點,幾百道視線彙聚在他身上讓他的語言能力瞬間喪失。
如果自己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但是接下來說的話太幼稚,被真深沉的人盯上了怎麼辦!他會不會看我像是在看猴子表演啊!
慶長雲現在像個正在蠕動的蛆。
“大哥哥!吃不吃糖!”一個4、5歲的小孩子並不明白現在什麼氛圍,從正在和瓜果攤老板砍價的婦人身旁偷偷地來到慶長雲的旁邊,拉了拉他的褲腿。
“哇!對不起!”慶長雲條件反射般向後轉身道歉。
“哈哈哈哈哈哈哈慶公子怎麼這麼有趣。”
“這是個小孩子!怎麼這都嚇到了哈哈。”
“莫非慶公子怕生?”
百姓見到這慶長雲的反應,氣氛一下子就輕鬆了很多,原來這外姓少爺也是個隨和的主,隻是生得一張臭臉。
慶長雲在哄笑中逃似的離開了現場,來到了一個拐角,阿通憋著笑快步跟上。
“呼——可算好受點了。”
“慶哥真有趣,當初麵對扶山境的顧前輩都敢甩牌子,現在倒被一個小孩嚇住。”阿通抿嘴一笑。
“你可彆拿我打趣了,這個陰影可能會跟我一輩子,完了,我不受歡迎了。”慶長雲魂丟了半截,靠在牆上,欲哭無淚。
不過他確定了一點,他的念觀想能力可以影響到彆人!他隻是稍微把人們散亂的“意”往自己身上引導,所有人忽然就注意到了自己這個已經極力貼著牆走的人,哦,“意”是慶長雲對自己凝神之後,在每個人身上看到的,一絲絲若隱若現的白色細線,牽連著發出“意”的人,和他所正在關注的對象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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