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耀大地,午時已過,臨近華山,柳如煙心情大好,想著即將見到闊彆多年的親人,他的心中五味雜陳,充滿了緊張和感慨。
在這個世上,除了妹妹柳玉梅以外,他做夢也想不到還有這樣一個親人,自從爹娘慘死之後,他被師傅楚雲飛接到終南山,在幾乎與世隔絕的深山裡生活了二十年,這二十年來,他從少不更事的孩子成長為多愁善感的少年,明白了自己曲折離奇的身世,背負不共戴天的血仇,這是他所必須麵對的現實,無可逃避。
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後,猶如萬箭穿心,一夜之間,他失去了爹娘和妹妹,他引以為豪的美麗的家破碎了。他從一個爹娘嬌寵的孩子忽然就變成了可憐的孤兒,這樣的變故是成年後的他難以接受的,幸好遇見待他如親人的師傅,傳他武功力量,教誨他做人的道理,令他自卑而堅硬的心變得柔軟溫暖,重拾生活的勇氣信心。
“看,前麵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就是大名鼎鼎的西嶽華山!”許楓一行奔至一個房舍密布河流縱橫的村莊外,村莊的後麵就是巍峨險峻萬溝千壑的大山。五座奇峰傲立,宛若五朵並蒂蓮花。許楓勒停了馬,伸手指著不遠處的壁立千仞的高峰。
柳如煙仰望高峰,幽幽道:“這山高千丈,如此奇險,當真是天塹之境。好一個避世之地!徐兄,你們住在上麵不覺得孤獨嗎?”
徐子義咧嘴微微一笑:“我和師傅相依為伴,種菜打獵,日子雖平淡,倒也有許多樂趣,剛開始上山那陣,卻真是覺得寂寞冷清,日子一長,漸漸也就習慣了!師傅教我武功,我們一起種豆養花,讓我忘卻了諸多煩惱。”他頓時眼裡發光,來了精神“走,我們趕快上去見師傅!”
三人四下打量,瞧見村口不遠處立著根高高的木樁,挑了一麵幡旗,上麵寫著
“杏花村馬廄”,這裡便是村裡寄養馬駒的地方。三人將快馬牽到村莊馬廄裡,一個矮胖的黃臉漢子迎了出來。來到近前,黃臉漢子問道:“三位客官可是要拴馬?”他上下打量著幾個人,臉上堆著笑,但眉眼裡卻透露出一抹老成狡黠的光。
許楓朝四周打望一眼,笑道:“請問小哥,寄養三匹馬要多少銀錢?”
黃臉漢子略一沉吟,笑道:“不知三位爺是長寄呢還是短寄?長寄兩文錢一天,短寄就要稍貴一些,五文錢一天。”
許楓瞧了瞧柳如煙和徐子義,又轉頭看向黃臉漢子,說道:“我等過路辦事,耽擱不了多少功夫,就短寄吧,先暫且寄養兩日。請小哥務必多喂些糧草和水,銀錢不是問題,我可以多付一些。”
黃臉漢子撲打著身上的塵屑,笑了笑說道:“三位爺請放心,這杏花村就我這一個馬廄,南來北往的客人都有,小店在此地經營十幾年了,還沒有哪位客官說不滿意的,三位隻管放心便是。”說著,接過三人手裡的韁繩將馬匹牽入馬廄。馬兒搖晃著頭,甩動著馬尾,顯得有些不情願的樣子。許楓付過料飼錢,在徐子義的帶領下,三人穿過長長的石板路,拐進了一條通往北峰上的小路,山路狹窄,盤旋著伸向山林深處。走了一陣,山勢愈發陡峭,穿過一小片鬆林,三人來到一座石亭前,石亭無名,略顯得殘破,簷下結滿蛛網,凳上積滿灰塵,在頂部的避風角落卻有一個鳥窩。石亭邊是陡峭的山崖,幾塊巨石橫臥在石亭周圍。亭子中央有一張四方石桌,桌上竟擺放著一個棋局,兩邊黑子白子走勢奇絕,已呈膠著之勢,顯然敵我雙方針鋒相對戰況激烈,而偏偏誰也不能走出一著。行家裡手自是一眼便知,這雙方博弈酣暢棋逢對手,誰也休想輕易贏了誰。
許楓盯著桌上這盤棋局,眼裡忽然有了彆樣神采,臉上也浮出淡淡微笑,他微微點頭喝采道:“妙,妙啊,實在是妙棋!你們看,這棋局該如何破解?”他抬頭看著兩人,顯出欣喜之色。
柳如煙看著棋局搖搖頭道:“伯伯,對下棋我是門外漢,可看不出個好歹來,徐兄,你看呢?”他又看了一眼徐子義。
徐子義看得一頭霧水,忙擺擺手道:“我對這棋局更是一竅不通了,想必許老前輩精通棋藝,以前輩之見,這棋局該如何解法?”他們二人的目光齊齊落在許楓臉上。
許楓仔細瞧了半晌,也無奈地搖搖頭道:“如此精妙的棋局,我也是生平僅見,雙方旗鼓相當,竟難以找出一絲破綻,我看是許破解之法!”他幽幽一笑,卻是眉頭緊鎖,半是驚奇半是無奈。
坐在亭中,放眼四望,周圍全是奇峰峭立,刀削斧劈一般,大自然巧奪天工的造化,卻是人類望塵莫及的,惟有感歎和敬畏。
許楓看著徐子義,忽然問道:“你師傅有多久沒下過山了?”
徐子義猶疑著道:“自從師傅他老人家病情加重後,便再沒下過山,算起來當是也有三五個年頭了,如今都是師傅叮囑我下山采買些生活用品,唉,真不知他的腿疾還能否痊愈?”他微微歎息著,麵上布滿了憂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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