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燦爛明媚,山風依舊溫柔如春。
不覺間,已到了晌午時分,遠處樹林裡的村莊,已有人家燃起灶火煮飯,屋頂上的煙囪冒出縷縷青煙,被風一吹又飄散無蹤跡,該是吃中午飯的時候了。
辜小剛突然拉著柳如煙的手,說道:“柳大哥,你餓了吧,走,去我家裡吃飯吧?我娘做的飯菜味道不錯,我帶你去嘗嘗娘親的手藝。”他滿麵堆笑的看著柳如煙。
柳如煙笑了笑,有些難為情的婉拒道:“我們剛認識就去你家裡吃飯,這怎麼好意思呢?不打緊,我身上帶了些乾糧的,來,我們就在這裡隨便填填肚子。”說著,伸手解開身上的包袱,從裡麵掏出五個烤餅一包辣腸,隨手遞給辜小剛一些。
辜小剛見他客套起來,又說道:“唉,我們都已結拜做了兄弟,柳大哥,你就彆給我客氣了,你要是沒什麼緊要事辦的話,就過去看看吧,順便見見我娘親,我娘是很好客的,你就彆不好意思了。”
柳如煙見對方盛情相邀,自己也不好再三推辭,隻得微笑著點點頭道:“如此空手過去,豈不是太過冒昧?”
辜小剛道:“那會有什麼冒昧,我們能認識也是緣份,難得我們如此投緣,走了,我也沒彆的兄弟姐妹,娘親見到你來,會很開心的。”說著,不由分說拉著柳如煙就走。
兩個人穿過柳家莊荒蕪的宅院,繞進一條林蔭小道,這裡已是華山南峰下的石峪溝,自險峻的絕壁下穿行,眼前是一大片柏楊樹,樹乾粗大濃蔭遮蔽,走出兩裡多路,便來到那條小河邊,河水潺潺,直流向東邊群山裡。
辜小剛望著奔流的清亮河水,麵色瞬時沉重起來,幽幽道:“大哥,你看,我那個發小就是在這裡被衝走的。要是那天,我不叫他出來玩,也許就不會出事的,是我害死了他。”
柳如煙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好了,彆再自責了,很多事是由不得我們的,生死有定數,豈能夠怪在你身上。你那個哥哥在九泉之下不會怪你的,相反,他有你這個重情重義的朋友,會感到高興的。”
辜小剛說道:“柳大哥,你今天要是沒緊要事的話,不如就在我家多待兩天吧!”
柳如煙急忙擺擺手道:“辜兄弟,我還有要緊的事,不能逗留太久,兄弟盛情相邀,我不過來實在有負盛情,以後我們哥倆有的時間相聚。”
辜小剛帶著柳如煙穿過柏樹林,來到一戶四合院式的人家。青磚紅瓦,院牆高聳,雖看上去極儘簡陋,卻也顯出幾分雅致。大門口掛著兩個大紅燈籠,一副對聯下愛剛勁有力,頗見功底。
辜小剛指著這扇朱漆大門,笑盈盈的說道:“柳大哥,你看,這就是我的家了。我娘必是已做好了飯菜。走,我們快進去。”
他牽著柳如煙,推開大門,大門沒上鎖,嘎吱聲響,大門應聲而開。院子裡晾曬著一些紅薯蠶豆之類的作物。三間平房一字排開,後麵還有兩間偏房。
辜小剛見廚房裡有青煙冒出,急忙扯開嗓們叫喊道:“娘,我回來了!”
偏房後廚裡果然響起一個中年婦人低沉的聲音:“小剛啊,你這是去哪裡了,怎才回來?你叔叔方才回來過,沒見到你練劍,看今晚他怎麼收拾你!”婦人的嗔怪聲裡滿是慈愛。
“娘,家裡來客人了!你快出來看看。”辜小剛顯得異常興奮。
“是誰呀,誰來了?”中年婦人問道。
“唉呀,娘,你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今天才認識的大哥。”
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不胖不瘦的身材,顯出中年婦人的成熟豐庾,她長發盤成一個發髻,一枚紫色發簪挽在頭頂,麵如滿月,她腰上係著一條帆布圍裙。
當她見到柳如煙的第一眼,頓時目瞪口呆,她麵上全是驚異之色,脫口道:“這……這不是如煙麼?真的是你?”
柳如煙的目光落在中年婦女身上,先是怔了怔,隨即又恢複常態,他也看出了眼前這個中年婦人正是自己的二嫂,那個帶著孩子突然失蹤的二嫂。柳如煙的神色由驚訝瞬時綻露出笑顏,激動的說道:“嫂嫂,原來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站在一旁的辜小剛直看得目瞪口呆,兩隻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失聲說道:“柳大哥,你們原來認識的呀?你叫我娘嫂嫂,那你不就是我親大哥了?”他掩飾不住的興奮,嘴唇咧得老大,甚至顯得懵住。
柳如煙隻感覺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他又是驚訝又是興奮,直到半晌才回過神來,這時,辜小剛為他斟一杯茶水過來:“柳大哥,快喝杯水,坐下慢慢說。想不到我們還是親哥倆哈。”
中年婦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不確定柳如煙是否知道了他攜孩子出走的事,若是早已知道,如今驟然相逢,那自己的臉麵掛不住不說,落腳的行蹤也就此暴露。自己不但顏麵儘失,指不定自己的孩子會怎麼看待呢?十七歲的孩子也已長大成人,這些是非曲直,他也是會有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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