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大秦省地處副熱帶高壓邊緣,受副熱帶高壓控製。
除了最北邊的北秦地區,整個中秦和南秦地區,七八月份,大部分時間,都受這個高氣壓所控製。
白天的氣溫,常常高達四十度以上。即便到了夜晚,也異常悶熱。
王海忙活了半個晚上,已是汗流浹背。
而侯玉茹更是因為送孩子去看病,渾身上下,衣服全部濕透,甚至臟衣服已經粘到了身上。
要想好好睡一覺,再怎麼困乏,也需要先洗個熱水澡。
將一身的汗水洗掉,汙垢洗掉,暑熱洗掉,疲乏洗掉。
這是其他任何東西,都無法代替的一種享受。
一種無論販夫卒子,平民百姓,還是王公貴族,將相諸侯都可以輕易獲得的高級享受。
隻有將孩子安頓好後,侯玉茹才有片刻的時間,來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女人優雅地走到盛滿熱水的木桶旁,踩著一隻小方凳,輕輕地踏進水裡。
木桶中的水汽悠悠上升,濡濕了女人濃密的黑發。
女人將彆在頭上的木簪子輕輕拔了出來,放在小方凳上。
再擺頭一甩,瀑布般濃密的頭發便飄散開來,垂落在女人的肩頭。
女人身體一縮,將整個頭連同頭發一起埋進了水裡。
一分鐘後,隻聽“嘩啦”一聲,女人將頭伸出了水麵。
女人用手,將蒙在臉上的頭發,往額頭上一推,露出白淨迷人的鵝蛋臉。
修長的脖頸,精致的鎖骨,微胖的身材,盈盈一握的腰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女人躺在柔軟溫暖的水中,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勞,忘記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
世界上的一切,女人都能放得下,唯有女兒和王海,她放不下。
除了女兒,人世間隻有王海,她忘記不了。
睜眼閉眼都是他的樣子,夢裡夢外都是他的影子。
突然,屋外的喬虎朝門口的方向,“汪汪汪,汪汪汪”地叫了幾聲。
隨之而來的敲門聲,讓侯玉茹感到一陣緊張。
“大姐,開門,大姐,開門!”
“是王海,是天殺的王海來了。”
女人又驚又喜,來不及穿好衣服,侯玉茹抓起木桶旁的一條舊床單,胡亂往身上一裹,就急急忙忙去開門。
“這麼晚了,還沒睡?”看到女人頭發上的水,還在不停往下滴,王海笑嗬嗬地問。
“明知道,還問。”女人臉色微紅,眉眼上揚,輕咬薄唇道。
“小豆丁的燒,退了嗎?”王海一臉關切。
“退了。吃完藥,還喝了點大米粥,現在已經睡了。”
“你呢,吃飯了嗎?”女人問。
“你看這是什麼?”王海指了指,自行車上所馱的食物。
女人抿嘴一笑,轉身回屋去了。
關好院門,停好自行車,王海將兩大袋子百十斤重食物,往地上一放,對屋裡正在穿衣服的女人,道:“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女人穿了一件藍灰色,粗布直筒裙,緩緩走出來,手裡拿著毛巾,擦頭發。
嘴裡還叼著一片桃木梳子。
看到王海滿腿滿身的泥,女人用嘴朝木桶的方向,怒了怒,道:“先去洗澡,我來給你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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