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芳梅並不理解柳香香話裡的意思,夾起一塊雞胸脯肉,放在韓達君碗裡,道:“雞頭有什麼肉,要我說,雞胸脯的肉最嫩,也最香。達君,你彆和香香計較。這老幺,都是你爸從小慣壞了。沒個規矩。等她和王海把結婚證退給民政局後,你就住過來。這樣,名正言順,也不違反……違反王海說的那個什麼法?”
韓達君臉色一沉,手裡的筷子便停在碗裡。
“婚姻法?”柳福海看韓達君臉色陡沉,趕緊補充一句。然後舉起酒杯,轉移話題問,“下半年,香香去秦都上學,你怎麼辦?”
韓達君嘴角上揚,一臉得意道:“爸,我和我舅都商量好了。下半年,由他和我一起出資,在秦都市開一家公司。就將公司開到香香上學的附近。到時候,我就可以天天保護香香,讓她免受王海那個流氓的騷擾。”
賀芳梅一臉激動,趕緊給韓達君又夾了一塊雞胸脯肉,道:“你看看,你看看,還是達君有出息,有本事,會掙錢。現在不光是在縣裡,當上了什麼tv的總經理,下半年,還要到秦都開一家新的公司當老板,真是厲害,真是厲害!我們柳家,能遇到你這麼優秀的上門女婿,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是呀,是呀!”柳福海越聽越高興,越想越興奮。
端起酒杯道:“將來,我們把家也安到秦都去,住樓房,天天吃雞魚,天天喝白酒。吃飽喝足後,牽上咱家那頭毛驢,也在那公園裡,遛一遛彎兒。”
“真是個鄉巴佬?”賀芳梅埋怨一句,“你個糟老頭子,真是沒見過世麵。你見哪個城裡人,沒事牽頭驢,在公園裡溜達。人家都是牽條狗溜達。真是?”賀芳梅一臉嫌棄。
屋內,床邊。
王海懷裡摟著柳香香。
兩人你儂我儂,互相喂飯,很快將碗裡的飯菜一掃而光。
王海抹了抹嘴巴,用手捏了捏香香的下巴,問:“小公舉,吃飽了沒?”
“飽了。”女人伸出粉拳,在男人身上捶打了一下。
“我在後牆外等你。”
柳香香露齒一笑,點點頭。
王海說完,扒著窗戶沿,翻了出去。
看王海翻出了後院牆,柳香香表情恢複如常,透過窗戶,望著天上金黃的弦月,喃喃道:“我愛你!”
柳香香調整情緒,打開臥室門,端著碗盤走了出去。
看到空空如也的兩隻碗盤,賀芳梅的眼睛,瞬間直了,透出一股不可思議的神情:“你全吃了?”
“今天,怎麼這麼大的飯量?你長這麼大,爸我從來沒見過你,吃完一隻饅頭?你不會把剩下的,全部喂貓了吧?”柳福海端著的酒杯,停在空中,一臉懵逼。
韓達君也覺得奇怪,平時柳香香晚上是不吃飯的。今天不但打破了常規,而且食量還大得驚人。
和柳福海夫妻倆一樣,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柳香香嘴角一歪,冷哼一聲:“吃的少,又嫌吃的少?吃的多,又嫌吃得多?給你們當女兒,可真累。”
“這?”柳福海放下酒杯,正要反駁,不料女兒第二句又來了:“今天早上隻喝了半碗稀粥。整整一天,沒吃沒喝,下午還騎著母驢,跑到南山鎮,去辦上學的手續。這來回十幾裡路,我能不餓嗎?再說,今晚這麼好的飯菜,比過年還豐盛,誰遇見了,不會多吃幾口?”
柳香香把頭一揚,一臉不屑道:“我就比平時多吃了一點點,你們就都這樣。看來,真應了人家說的那句,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看來我以後,還是少回娘家。”
柳福海聽女兒這麼一說,著急道:“嗯呀,誤會,誤會!你吃多少,爸媽永遠都不嫌。你在家裡住多久,爸媽都願意。來來來,坐下再吃點,再吃點。你媽今天做的多,陪達君和我們再吃點。”
柳福海的話,正合柳香香的意。
於是,坐到韓達君身邊,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夾起一根菜,放到嘴裡嚼了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