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夾雪天氣。
從昨夜開始,山裡的氣溫跌至冰點,雪花漫天飛舞。
一大早,姚定成集合村人,帶著他們趕著牛車,到新灃縣治安署討要說法。
此時,秦都城,鳳鈺卿剛從家裡出來。
即便辭職在家,和往常一樣,男人婆依舊保持著晨跑的習慣。
黑色圓形毛線帽子,黑色貼身背心,黑色緊身短褲。
護膝、護腕、護肘等裝備,一樣不少。
雪白的長腿,彈簧一樣奔跑的姿勢,吸粉無數。
粉絲們跟著一起跑,隊伍中不乏愛慕追求者。
瓷白健康的臉龐上帶著一絲得意,女人因辭職而帶來的鬱悶心情,在酣暢淋漓的奔跑中,被一掃而光。
胡令能一早接到羅中立打來的電話,趕往鳳鈺卿的家。
得知女人在附近公園晨跑,胡令能急忙去找。
看到光著胳膊,光著腿的男人婆,胡令能望了望天空。
紛紛揚揚的雨夾雪打在臉上,冰涼冰涼的,男人忍不住心裡罵道:瘋了嗎?為麻木自己,不至於這麼冷的天,就這麼光著長腿跑步?
你以為跟著你跑的那些男人,是真的在跑嗎?他們的眼珠子可一直盯著你的大白長腿,和大……大……
胡令能到嘴邊的話,沒好意思說出口。
“領導!”胡令能朝奔跑的人群大喊了一聲。
喊聲引起了跑步者的注意,鳳鈺卿停下腳步,後麵跟著的人也停了下來。
胡令能身板筆挺,身材瘦硬,一身黑色中山裝,擎著一把黑布傘,目光炯炯,盯著停下腳步的人。
頭頂冒著熱氣的女人跑步過來,確認傘下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同事,紅豔豔的臉龐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八顆雪白的牙齒,跟著一起露了出來。
男人把傘遞給女人,女人沒有客氣,順手接過雨傘。
“這麼早,找我有事?”女人亮晶晶的眸子越睜越大,神采奕奕地盯著男人,眼中滿是期待。
“王海,王海他……死了……”胡令能說完,低著頭,望著腳下濕漉漉的地麵。
“什麼?你說什麼?”女人的笑容消失了,神采奕奕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彩,直愣愣地盯著男人,“這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胡令能抬頭望了望紛紛揚揚的雪花,微微頷首道。
“砰……”女人摘下頭頂的帽子,鬆開手裡的傘,鐵質的傘托頂在水泥地上,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眾人紛紛看向鳳鈺卿。
鳳鈺卿渾然不覺自己的失態,凍得發紅的手臂緊緊抓著胡令能的胳膊,帶著顫抖的聲音,問男人:“你聽誰說的?王海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女人的眼裡漸漸溢出淚水,可憐巴巴地望著麵前的男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胡令能愣了一下,冰冷瘦硬的臉皮跟著抽搐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鳳鈺卿聽到這樣的消息,反應會如此強烈。完全不像一個經過專業訓練,心理素質極好的署警的樣子。
王海在治安署署警的眼裡,隻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黑卡線人而已。如果非要說清楚他的身份,隻能算半個輔警,或者一個臨時工而已。
但他的特殊背景,以及為人處世的方式方法,已經超越了治安署的所有署警,在王正義的眼裡,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胡令能緊緊抓著女人冰涼的手臂,沉聲道:“千真萬確,羅中立早上打電話親口給我說的,還希望我能幫助他。”
“他還說了什麼?”鳳鈺卿有著專業署警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
胡令能搖搖頭,道:“沒有說什麼,隻是不斷強調,希望我能幫幫他。”
“幫幫他?”鳳鈺卿心中產生了疑惑,問男人,“他嘴裡說的這個他,指的是他自己,還是王海?”
“我也有此一問,但還沒來得及問,他便掛斷了電話。”胡令能低頭道。
“你……”鳳鈺卿腦袋一歪,一副訓人的神情,“你就不能把電話回撥過去?”
“我?”胡令能想要解釋,但很快想起了鳳鈺卿經常提及的“三講三不講”訓導內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鳳鈺卿默默縮回了手,一言不發地拾起地上的雨傘,將傘還給男人後,走進了茫茫的大雪之中。
“鳳助理,鳳助理……領導,領導……”胡令能追了上來,衝著女人的背影喊。
光著臂膀,光著長腿的女人,繼續前行。
隨著氣溫的持續下降,雨夾雪早已變成了紛紛揚揚的大片雪花,落在她齊耳烏黑的短發上,落在她貼身的黑色背心上,很快融化成了冰水,順著身體緩緩流淌。
遠處圍觀的人不知兩人交談的內容,還誤以為兩人是情侶,為瑣事吵了架。
一男人走過來,對著胡令能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過去。她帶著我們剛跑了一身汗,小心著涼感冒。”
胡令能追了過去,將傘撐在了女人頭頂。女人沒有拒絕,繼續往前走。
胡令能脫下自己的黑色外套,將它披在女人的後背,女人依然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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