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穩住小鬼燈籠,王海手舉砍刀,對著屋簷下的燈籠大喊:“給老子聽好了,都他麼乖乖地待在那裡,彆耍什麼花招,老老實實亮著,要不然……”
王海將手中砍刀往半空一揮,離得最近的幾隻燈籠,嚇得往後一縮。
它們竟然害怕了,感受到了我的威脅?王海腹誹。
屋簷下的幾十隻燈籠雖然光線微弱,但全部點亮之後,王海便將周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戴上麵具,掃視一圈,果然每一隻紅紙燈籠裡,都住著一個小鬼。
小心謹慎地走進廊道,王海仔細檢查經過的每一間屋子,駐足在窗口,凝視著屋內的情況,看裡麵是否躲著邪祟。
第一間屋子裡堆滿了雜物,有摞在一起的舊家具,破床板。牆上還掛著農具,農具下麵擺著兩口黑漆棺材。棺材是新的,至少表麵的油漆看起來是最近才刷的,淡淡的油漆味,從窗口就能聞見。
第二間屋子裡倒沒那麼臟亂,也不像第一間屋子,堆了那麼多雜物。一口大鐵鍋緊挨著牆壁,旁邊是個大案板,牆角堆滿了木柴,有兩米高。
王海本以為是間廚房,但看到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還有用來解剖動物的刀具,男人有些不淡定了。
這不是廚房,廚房哪會有這麼大的鍋。即便是大戶人家,誰會用這麼大的鍋煮飯。
這是一口殺豬時,用來燙豬毛的鍋。大鍋旁邊的案板也不是做飯的案板,而是用來殺豬用的石板。
那些牆上掛著的刀具,有放血的,切肉的,斷骨的,刮毛的,剔骨的……沒有擀麵杖、沒有切麵刀,更沒有盛放調料的瓶瓶罐罐。
這是屠宰室,不是殺豬宰羊用的……
殺豬宰羊,一般都在室外進行,而這裡卻有著密不可宣的空間。是什麼?王海再聯想到旁邊的那些刑具,身上的汗毛瞬間炸了起來。
看仔細,有沒有邪祟在裡麵作惡!王海對自己說。
戴著小姨麵具的男人,將屋子再次掃視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這裡過去是,現在好像廢棄不用了。男人心說。
還沒走進第三間屋子,王海就感到了一股寒邪之氣。
目光凝視,透過窗戶,男人將屋內掃視一圈,並沒有邪祟躲在裡麵。
但隨著男人的腳步慢慢移動,陰森之氣,越來越濃,溫度也越來越低,怎麼住人的屋子,溫度要比剛才的雜物間和屠宰室,還要低?
有問題?男人下意識提醒自己。
但到底有什麼問題,暫時還不得而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男人手裡的刀,始終處於一招殺敵的戒備狀態。當他躡手躡腳地推開木門時,屋內的景象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甚至,還有些喜慶。
這是一間單身女子的閨房,屋內的顏色,是那種讓人想入非非的粉紅色調。左手邊是張單人木床,床幔厚實,低垂到地,看不到床的裡麵,更看不到床底。
右手邊靠牆擺著雙門衣櫃,衣櫃和單人床之間是梳妝台。屋子的正中間擺著一張書桌,一把椅子,桌上沒有書,也沒有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書桌和椅子上,倒是搭著幾件男人衣服。這讓王海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衣服怎麼看著眼熟?老馬……是老馬的衣服?老馬怎麼把他的外套脫下來搭在書桌和椅背上。
幸虧沒有看到林小娥的衣服,要是看到兩人將衣服脫下,放在這裡。就有些瞠目結舌了……
正在王海拿起老馬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仔細辨認時,木床發出咯吱的響聲,接著,這種聲音開始有節奏的加快……
王海瞳孔微縮,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用砍刀將床幔挑起,掛於旁邊木鉤。
馬三力竟然趴在床上,身下壓著一隻抱枕,後腰在反複用力。即便王海舉著砍刀站在床邊長達一分鐘時間,男人也沒有絲毫覺察,就像曾經的好兄弟根本不存在一樣。
這不對勁,他把我當成了空氣?還是真的就看不到我?
王海正要伸手怕打男人後背,卻又見他翻了個身,自己平躺在床上,懷裡抱著抱枕,微閉著眼睛,一臉陶醉的樣子,如入無人之境。
不好,他中了邪祟的幻術。我該怎麼讓他清醒?
正當王海猶豫著,要不要用刀背在他後腰位置敲擊一下時,又見馬老板抱著抱枕下了床。
走到書桌前,將抱枕放在桌麵上,後腰用力,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老馬真會玩,還換了個姿勢!王海吐槽,心說,不行,他中了幻術,得想辦法讓他蘇醒。
王海將麵具摘下,打算將它扣到老馬臉上。
我看不到邪祟,也許中了幻術,他能夠看到。
正當王海要將麵具摘下,套在老馬臉上時,突然看到老馬的身體猛烈地抽搐。
王海已經成年,也不再是個孩子。
看到老馬抽搐完後,毫無痛苦之意,反而一臉舒坦,忍不住笑出了豬叫聲。
“嘎嘎嘎,嘎嘎嘎……”
老馬從幻術中漸漸蘇醒過來,猛然抬頭,看到麵前站著王海。再低頭看看自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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