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心似箭的男人,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
地下賭場,綽號“二餅”的男人,自從上次被王海欺負之後,內心的仇恨一直放不下。
忌憚於“大嫂”有事求助於王海,二餅並不敢在賭場附近報複男人,這兩天一直帶著兩個鐵杆馬仔,跟蹤王海。
從治安廳線人那裡得到王海一人離去的信息後,二餅馬不停蹄,帶著“三餅”“四餅”兩個鐵杆馬仔,一路跟蹤過來。
“二哥,開快點兒,用車撞死他,以解你心頭之恨。”說話的是坐在副駕駛的“三餅”。
和膀大腰圓的二餅相比,三餅是個瘦猴猴,還染著一頭“黃毛”,戴著鼻環和耳釘。
坐在後排座位的四餅,手裡提著狼牙棒,厚嘴唇、大齙牙,額頭有道傷疤,右腿曾被人打斷過,走路一拐一瘸。
但這並不影響他打架時的速度。動作之快,手段之狠毒,在賭場是出了名的。之所以,排名二餅三餅之後,是因為他加入組織不到半年。
二餅繼續開車,目視前方,回了三餅一句:“你以為我不想啊,剛出秦都城,我就想著一腳油門狠狠踩下去,撞死這個狗雜種。我他麼直到現在,肚子還隱隱作痛。可大哥有交代,讓咱們先摸清王海的藏身之處。”
“大哥?”三餅轉過臉,好奇問,“你是說,大嫂的男人?”
“大嫂有很多個男人。我不知道你要問哪一個?”二餅道。
“就這個。”三餅道。
“我沒見過,平時隻是電話聯係。你想知道的話,自己親自打電話去問。”
“我不敢。”三餅如實回答。
“我也不敢多問。大嫂交代過,賭場是大哥開的。我們的工資也都是大哥發的。賭場裡的一切,包括大嫂在內,都是大哥的私有財產。誰要是不聽大哥的話,會活不到明天。”
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四餅,放下手裡的狼牙棒,摸了摸額頭的刀疤,若有所思道:“我額頭上的刀疤,就是大哥賞賜的。”
“大哥用刀在你腦門上刻了個字,毀了你的容。你真的不恨大哥嗎?”三餅問。
“是我沒聽大哥的話,罪有應得。我原以為大哥會打斷我的左腿,沒想到,他隻是用刀在我腦門上刻了一個“中”字,讓我以後跟著他,要忠心耿耿,不能有二心。”
“看來你的右腿,也是大哥打斷的。”二餅徐徐道。
“你怎麼知道?”四餅問。
“我猜的。”
“猜錯了。”四餅道,“是仇家打斷的。要不是大哥出手相救,那晚我就死定了。”
二餅道:“後來,你就跟著大哥了。”
四餅點點頭道:“仇家的仇家,是親家。”
“看來你是見過大哥的人?”三餅問。
“救我的那晚,從遠處見過一次。不過,大哥戴著麵具,當時坐在車上。我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大哥具體長什麼樣,根本看不清。隻是聽大哥給身邊的馬仔交代,讓救我一命,說我還有用。”
此時的王海,正騎自行車行走在一條鄉道上。左邊是被厚厚的白雪覆蓋的麥田,右邊是一座座墳丘。
男人並不害怕,因為這是騎自行車去秦都城最近的一條鄉道。
從小到大,在這條道上,來來回回也走了十幾遭。無論白天還是夏夜,都曾路過。
甚至還有一次,停下自行車,在墳丘邊的蒿草叢裡大解過。
沒什麼可害怕的。
沒錯虧心事,就不要怕鬼敲門。王海安慰自己。
但此時,王海突然感到,有什麼東西忽然跳了上來。
像是有人沒打招呼,從身後跳上的他的後車座。
一閃而逝的湧動過後,車子並沒有明顯的沉重感,和之前相比,也沒有什麼異常,男人以為是自行車的輪子,剛才被石子絆了一下。
但隨後的一幕,令王海驚出一聲冷汗,剛才長途騎行所積攢的熱汗,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從後背直竄天靈蓋的寒意。
寒風從背後吹來,一條破破爛爛,還帶著血跡的白裙子,不斷地撞擊著王海的雙腿。
男人感覺到有一雙乾枯瘦硬的手,在自己的後背摩挲。一股難以名狀的腥臭氣息也隨之鑽入鼻孔。
王海最初以為是陳晚秋,但當他轉過臉看時,卻發現是夢裡出現的那隻無相女鬼。
從局促不安到緊張炸毛,再到極力壓製情緒恢複平靜,王海開始召喚陳晚秋。
“陳晚秋小姐,陳晚秋小姐,你得幫幫我。我在路上,啊,不是,是我經過亂葬崗的時候,遇到了一隻無相女鬼。求你幫我把她趕走。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包括趴在我後背,坐在我車座上的無相女鬼。”
“咯咯咯,咯咯咯!”背後的女鬼竟然開心地笑了。
正在王海轉頭往後看時,卻發現後座上的女鬼,不見了蹤影。
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女鬼從後座位置移動到了前麵的車梁上。
而且背靠在自行車車頭位置,胳膊支撐著把手,斜躺著身體,笑嘻嘻地看著額頭冒冷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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