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刃反射出一道寒光,王海頓時有了底氣。
緊握著防身武器,王海穩了穩情緒,悄悄往客廳方向走去。
腳步聲悄然響起,這次不在客廳,而是在自己身後。王海確定不是自己的腳步聲,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猛一轉身,卻發現門房大爺朝半開的衣櫃方向走去。老頭似乎對衣櫃裡掛著的紅色連衣裙很感興趣。
“大爺,彆動彆人家東西。”王海試圖去拉大爺胳膊。
大爺卻不理不睬,手舉著鐵斧繼續朝前走,好像那裡有一個無形的東西,在召喚他。
王海隻好打開手電筒,朝大爺麵前的櫃子照去。
“啊!”大爺被驚嚇到了。
眼前的一幕,也將王海驚得目瞪口呆。剛才那件大紅色連衣裙,明明掛在衣架上。
就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卻穿在了一個人身上。
大爺僵在原地,身體不自覺開始顫抖,很快整個身體癱軟倒地,就像被某種邪祟襲擊了一樣。
借著手電筒的亮光,王海看清楚了。撐起衣服的不是普通的鐵絲衣架,而是一個紙片人。
用柳刃將櫃門完全打開,手電筒所照之處,櫃子裡結滿了蜘蛛網,裡麵的灰塵不比床上和地板上的灰塵少。
除了紅色的連衣裙外,還有幾件女人的衣帽。無論裙子、外套、還是帽子,都被一個無相的紙片人支撐著。
雖然上麵落滿了灰塵,但款式和麵料,也都相當講究。都是這幾年的流行新款。
無相紙片人,麵部輪廓清秀俊美,但卻有著完全不一樣的頭發。
丸子頭、麻花辮、齊耳短發、波浪卷……看來屋裡的女主人很喜歡搗弄自己的頭發。
在小姨所藏身的新灃縣縣劇團的戲園子裡,王海見了很多奇形怪狀的木偶麵具,見到這樣的紙片人之後,男人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感,反而感到非常親切。
在盯著無相紙片人看了足足有兩分鐘之後,王海悄悄地關上了櫃門,喃喃自語道:“不是自己的東西,我們最好不要動。”
剛才進屋的時候,怎麼沒看到紙片人?而客廳神秘的腳步聲響起後,撐起衣服的架子,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紙片人?
王海確定自己剛才的眼神沒有問題,那就是有邪祟在他麵前搗鬼?
再次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王海轉身,打算將嚇得癱倒在地的大爺扶起來,卻看到他的一隻腳,已經跨上了窗台。
“我不去了。這裡鬨鬼,我還不想死,我那躺在病床上的兒子,還等著我養活呢。”
王海沒有阻攔,而是移步到窗前,手扶著大爺的胳膊,將他扶上了窗外的鬆樹。
“理解,理解,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王海故意露出輕鬆表情,晃了晃手裡的手電筒,道,“手電筒借我用一下。你先回屋去吧。記著把門窗鎖好,今晚,不管這樓裡發出什麼響動,你都不要過來。”
“你真不想活了?”已經抱著樹乾打算下樹的大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之所以人會感到害怕,是因為自己的內心住著魔鬼而已。”王海說著,將窗戶悄悄關閉。
“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門房大爺對著窗戶的縫隙自言自語道。
看著大爺從樹上下去,提著長柄鐵斧朝自己的小屋走去。
王海對著客廳的方向小聲道:“陳小姐,出來吧。門房大爺已經走了。”
悄然呼喚了兩聲,王海沒有聽到回應,扭頭一看,床下的紅繡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