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火車站。
風雪中,一對背著行李,穿著棉大衣的夫妻,正在窗口前排隊買票。
春節假期,外地打工的人大多已經回到家裡。此刻,一家人正享受天倫之樂。
還有年前未買到票的人,或因為工作原因,年前沒能回家的人,隻能選擇這個時間。
亡命鴛鴦範世豪和郭薔薇,顯然屬於後者。他們在外麵躲了半載,發現並沒有人追蹤他們,於是選擇這個時間回家。
這場悲劇的根源還是因為人的貪欲。故事還得從文物販子範世豪,偶遇玉品軒老板陳平秋的落魄掌櫃徐寧說起。
徐寧原名杜萬寧,原是陳平秋所開玉器店掌櫃,後被陳平秋假外甥餘天明誣陷,導致一場家庭倫理悲劇的發生。
為避免追責,以陳家玉器作為賄賂資本,混進治安署,成為現如今新灃縣治安署蔡俊臣手下乾將。
杜萬寧與陳平秋老婆私通,被陳平秋砍斷左腿,最後躲到鄉下,隱姓埋名,苟且偷生。
杜萬寧雖私藏了陳家不少金銀玉器,但從不敢拿出來,以在火車站為人擦皮鞋為生。
文物販子範世豪在擦鞋時,偶然認出化名徐寧的擦鞋匠,就是原玉品軒掌櫃杜萬寧時,便以自己的老婆為誘餌,辦理完假離婚,將她介紹給徐寧。
自打範世豪的老婆郭薔薇過門以來,徐寧彆說上郭薔薇的炕,甚至連郭薔薇臥室的門都沒有進去過。
徐寧知道自己高攀了郭薔薇,也不計較。能讓這個殘疾男人忍氣吞聲的原因,是徐寧所帶的兩個孩子,郭薔薇照顧得還不錯。
一日三餐,都能準時開飯,偶爾下大雨大雪,還會親自接送孩子們上學放學。
作為名義上的老婆,郭薔薇一天比一天貪心,徐寧也知道靠自己給人擦皮鞋,是根本養不起這個家的。
於是,每隔半年時間,就會從某個地方摸出一隻玉器,讓郭薔薇拿去換些糧食。
無論郭薔薇怎麼引導,徐寧始終不說自己給郭薔薇的玉器是從哪裡來的。
說的急了,就撒謊說是路人送的,或者撒謊說在地上偶然撿的。
王海來到火車站,也打算買張票回新灃一趟,去看望一下年邁的父母。
看到熟悉的臉龐,男人將鴨舌帽往低壓了壓,順手將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往上提了提。悄然躲到一邊,看他們神色慌張地買了票,又看著他們左顧右盼地檢票進了站。
站在高高的候車大廳,隔著二樓的玻璃窗,目送他們離開。
秦都醫院。
秦寶寶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醫生正在給她輸液。
陳剛靜靜地站在床邊,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
卓瑪說自己餓了,上街去買肉包子去了。
陳剛目送她離開,又靜靜地凝望著窗外,等著她回來。
突然之間,穿著灰色毛呢大衣,戴著灰色禮帽的高個子男子出現在視野中。他兩鬢有少許白發,與眾不同的氣質和炯炯有神的目光,將一個魅力四射的大叔形象展現得淋漓儘致。
在他三五米開外的地方,還跟著兩個穿著便衣的男人,同樣的目光炯炯,他們有著不同於常人的警惕性。
這時,楊震廷從後麵趕來,手指著陳剛所在的大樓,道:“我問過了,秦科長在住院部五樓525號病房。”
“我們走。”
王正義取下禮帽,伸手指撣了撣上麵的積雪,帶頭朝樓上走去。
“老王帶著你的幾個同事來看望你了,我回避一下。”陳剛俯身朝微閉著眼睛的秦寶寶叮囑一句。
“不,你不要走。”
“我不走,他們走後,我自然會回來。”
“為什麼要走啊?”秦寶寶有氣無力問。
“我怕他們誤會。”陳剛回答。
“他們不會誤會你的。”秦寶寶眨了眨眼睛,楚楚可憐道。
“不,我說的是王海。”陳剛輕輕捏了一下秦寶寶胳膊,道,“沒必要將王海救你的細節告訴你的同事。”
“那我怎麼說?”
“就說你被歹人丟棄在護城河下的橋洞子裡。”陳剛道。
秦寶寶不解問:“為什麼要教我撒謊?”
“王海不想讓老王,包括你身邊的幾位同事難堪。他告訴我,他隻想默默地做個好人,不想和任何人爭搶所謂的功勞。”
“我明白了。”秦寶寶微微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沉默著思索著什麼。
陳剛前腳剛離開,王正義和三位部下,推門進來。
“寶寶,你沒事吧?”第一個衝到病床前關心的人是胡令能。
秦寶寶搖搖頭,有氣無力道:“沒什麼,就是這幾天沒怎麼吃飯,也沒怎麼睡覺,渾身酸疼難受。休息兩天,我想就可以回去繼續巡街上班了。”
“大過年的,巡什麼街呀,你就在這裡好好休養幾天,巡街的事情,我們幾個替你。”楊震廷一臉關切。
陳祥林眨了眨眼睛,神色嚴肅道:“那個惡魔,是怎麼把你擄走的,這幾天把你關在了哪裡,你是怎麼逃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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