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並不知道,範世豪殺害徐寧當天的細節。
他之所以告訴範世豪自己知道,也隻是想誘導文物販子說出實情。
“說說當時的情況,我的朋友老刀,也想知道一下。”
範世豪看到麵前明晃晃的伸向遠方的鐵軌,他知道,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火車駛過。
他不想被人綁在鐵軌上,被火車碾壓成兩截。
“那是一個秋天,寒雨冷冷的夜晚。讓我想起他們,摟在一起纏綿……”範世豪徐徐道。
“我一怒之下,將徐寧宰殺,本打算連郭薔薇一起乾掉,又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我自導自演的這出鬨劇,導致如今這樣一個結果,我老婆郭薔薇其實也是受害者。最後,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郭薔薇依然對我一片癡心的份上,我原諒了她,將孩子丟給老人,和她一起亡命天涯。”
“既然如此,你也跟著徐寧一起去見閻王吧!”王海使了一個眼色,馬三力將範世豪綁在了鐵軌上。
嘴裡塞著襪子,雙手反綁在身後,兩條腿搭在鐵軌上。範世豪驚恐萬分,不斷搖晃著腦袋求饒。
“嗚嗚嗚,嗚嗚嗚……”一列火車由遠及近,開始向車站方向駛來。
循著汽笛聲,一道耀眼的亮光從前方的拐彎處駛出來。
這是一列小站並不停靠的火車,速度在百公裡以上。
“啊!”範世豪嘴裡塞著襪子,在鐵軌上掙紮嘶吼,發出絕望的聲音。
王海和馬三力蹲坐在旁邊,嘴裡叼著華子,等待著相反方向的列車過來。
隨著火車疾馳而過,路基上的小石子被風吹起來,兩人急忙背過身。
即便如此,依然能夠感受到小石子擊打到身上的那種令人驚悚的疼痛。
火車快速經過鐵軌,整個路基都在震顫,王海和馬三力不想久留。
接過馬三力手裡的砍刀,王海道:“我們走,讓這個文物販子去見閻王吧。”
激烈的掙紮中,文物販子嘴裡的襪子被蹭掉。
“王海兄弟,王海大哥,王海爺爺……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看王海不理不睬繼續往前走,文物販子大哭道:“王海兄弟,我說話算數,絕對算數。放了我,我馬上帶老婆離開新灃,離開秦都,絕不再回來。”
王海停下腳步,看了看伸向遠方的明晃晃的鐵軌,慢悠悠地轉身回來。
“我不相信你。”王海朗聲道,“放了你,你還會通風報信,還會找機會暗殺我。隻有將你的兩條腿廢了,我才能安心。”
“不會的,王海兄弟。這次是真的,我絕對不會再乾那缺德的事情。你放心好了。隻要你放了我,我現在立馬回家,帶著老婆離開這裡,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絕不會再替餘天明賣命,也絕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可我還是不相信你。隻有斬斷你的雙腿,我才覺得你說的那些話,會實現。”王海擤了擤鼻子,道。
這時,隨著一聲汽笛響,一列貨運列車,從對向駛來。
車燈依舊刺眼,聲音依舊刺耳,火車輪子與鐵軌之間的摩擦和震動,依舊令人膽戰心驚。
“王海兄弟,王海兄弟,饒命啊,饒了我這個狗東西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嗚嗚嗚,嗚嗚嗚……”聲音越來越近,燈光也越來越刺眼。
火車司機似乎看到了被綁在鐵軌上的人,開始緊急製動。
“哢!嚓,嚓,嚓……”
車輪和鐵軌之間發出劇烈的摩擦聲,令人倍感絕望。
範世豪還在極力掙紮,希望擺脫鐵軌,眼看著火車一步步朝自己駛來,男人卻毫無辦法。
“啊,嗚嗚嗚,嗚嗚嗚……王海,饒了我,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近了,近了,更近了,就在火車輪子即將碾壓範世豪的最後一刻,王海掄起砍刀,對準鐵軌上的麻繩用力一砍。
麻繩斷為兩截,範世豪一個翻身,從鐵軌的路基上跌落下來。
火車“咣當,咣當”地朝遠處駛去。
範世豪佝僂著腰,羅圈著腿,王海聞到了文物販子身上的屎尿味。
“噗通!”
範世豪跪在地上,向王海磕頭求饒道:“感謝王海兄弟不殺之恩,我現在就回去,和老婆一起連夜離開新灃,再也不回來了。”
“我之所以饒你不死,也是看到了你有真誠的悔改之意。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普通人。你我無冤無仇,也沒有任何利益糾葛,希望今後我們能和平相處,井水彆犯河水。”
“一定,我一定做到。”範世豪跪在地上,道,“到今天,我才真正領教了您的厲害。果然如外麵的人傳的那樣,您是一個講義氣,充滿正義感的漢子。我敬你,我這輩子都敬你。”
“彆拍馬屁了,滾吧。”王海輕描淡寫一句,將砍刀還給馬三力,朝二八大杠方向走去。
目標已經暴露,自己和柳香香隨時都會被治安署的人抓走。
就像王正義那樣,被治安廳的暗子以警探的身份抓走,隨便找個理由,都可以將我們置身於死地。王海已經意識到自己身處危險之中,於是不敢有絲毫大意,也不敢在新灃停留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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