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安靜的雨聲瞬間被淒慘的喊叫聲打破,昏暗的窗戶上濺滿了血液,錦衣司為首之人麵覆金麵,語氣森然道:“江南王家、楊家、勾結逆賊意圖謀反!官家有旨,依律查辦,若有不從者,殺!”
一時間老弱婦孺的哭聲,青壯的喊殺聲和慘叫聲不絕於耳,聲音一直持續到天亮才逐漸消失。
此時天光大亮,百姓們卻依舊不敢出門,昨夜的事情太過嚇人,要知道這麼多年,江南可還沒有出現過世家大族被如此對待過。
雖說兩家已然被抄家,但錦衣司並沒停,按照也行司提供的證據,很多隱藏的暗子被挖了出來,有契丹的餘孽,西夏的暗探以及……趙光義的暗子。
至此,江南大清洗拉開序幕,整整月餘,每天都有人被拉到江心的處刑台上一刀梟首,屍首就那麼丟儘江裡。
殺得人頭滾滾,以至於江水都呈現出詭異的棗紅色。
遠在開封的趙光義整整一月沒收到任何的消息,他就知道已經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換位思考了下,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理由活下去。
此時的趙光義麵容枯槁,雙眼無神,與一個月前那意氣風發宛如天壤之彆,遣散了家中奴仆下人小妾,家財分了下去,不多時,偌大的王府就剩下他一個人……
趙光義淒慘的笑著,拉開祖宗牌位,取出一個紅布封口的瓷瓶,拔開瓶口,舉至嘴邊,眼淚不住的流下,趙光義猛的一仰頭喝光了瓷瓶之中的藥……
“報!!!!”
趙匡胤煩躁的嗬斥道:“朕都說了,彆來煩朕!朕說話不管用了嗎?”
前來稟告的士卒額頭冷汗直冒,顫抖著說道:“回稟官家……晉王他……他……”
一股不好的預感直衝心頭,趙匡胤猛的坐起來怒喝道:“光義怎麼了?快說!”
士卒心一狠咬牙道:“晉王遣散了家中奴仆妻兒,分了家產……服毒了!”
趙匡胤如遭雷劈,兩眼一翻“咚”一下砸在了床上。
士卒聽到聲音大驚,在門外高呼道:“官家!官家?”
得不到回應的士卒強忍懼意推開大門,隻見趙匡胤麵色鐵青牙關緊咬躺在床上,士卒大駭,一路狂奔高呼禦醫。
禦醫急匆匆的趕來,趕忙施救,好一頓折騰,趙匡胤這才悠悠轉醒,麵如金紙一般,虛弱的靠在床榻之上。
禦醫對著伺候的太監道:“官家急火攻心。這幾日休息飲食,切不可不吃食物,且要吃的清淡些。”
太監連連點頭,送禦醫走了出去。
趙匡胤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發呆。
太監也是急啊,端著溫熱的粥勸道:“官家,好賴吃點吧,龍體要緊啊!”
趙匡胤木訥的轉頭看向太監,太監一喜,剛準備上前喂飯,就聽得趙匡胤聲音悲戚道:“我弟弟死了……”
那聲音,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啊,太監不走也是淚滿眼眶,哽咽著道:“官家……國不可一日無君,您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