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兩人並未相互對視的目光之中,花傾城全然未曾察覺到自身眼眸深處已然被滿滿的糾結所占據。
然而,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賀知瑤的眼中卻是一片清澈通明,宛如一池靜水般波瀾不驚。
花傾城之所以帶著賀知瑤回到此地,其實是有著一番精心謀劃的。
他打算將自己童年時期的經曆半真半假地講述給賀知瑤聽,期望以此來博取對方的同情。
對於他而言,眼下無疑正是一個絕佳的契機。
可讓他感到困惑不解的是,為何賀知瑤始終不曾詢問有關他家庭狀況的問題呢?那他要如何開這個頭?
賀知瑤早在之前便已經留意到了花傾城身上存在的一個奇特現象——每次當他受傷之後,其傷口總是能夠以超乎尋常的速度愈合。
儘管如此,當此次親眼目睹那原本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傷口竟然已經好了將近一小半時,賀知瑤仍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滿臉的驚詫之色。
這種強大得令人難以置信的自愈能力,著實令她倍感震驚。
與此同時,賀知瑤也一直在苦苦思索著花傾城帶她返回家中的真正意圖。
若要說僅僅隻是帶她回來遊玩消遣,她一個標點符號都是不會輕易相信的。
於是,她的目光開始在家中的各個角落緩緩掃過,最終停留在花傾城身上,輕聲問道:“你們家難道就隻有你一個人了嗎?”
來了!
花傾城的頭緩緩地從賀知瑤那嬌柔的身軀上抬起,輕輕地點了點頭,語氣略顯沉重地道:“嗯,如今這世上也就隻剩下我孤身一人了。”
他的目光有些黯淡,仿佛承載著無儘的憂傷與孤獨。
賀知瑤似乎想要給予花傾城一些無言的慰藉,輕柔地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花傾城的肩膀。
那動作溫柔而細膩,宛如春風拂麵般溫暖人心。
然而,花傾城卻努力擠出一絲苦笑,故作堅強地說道:“其實我沒事兒!現在這般生活比起小時候來,可真是好太多了呢。”
儘管他嘴上這麼說,但那苦澀的笑容卻難以掩飾內心深處的痛楚和無奈。
聽到花傾城提及小時候,賀知瑤不禁心生好奇,猶豫片刻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小時候....”過得很艱難麼?
話到嘴邊,卻又忽然覺得有些不妥,於是便止住了話語。
花傾城微微頷首,陷入了對往昔痛苦回憶之中。
他沉默良久,方才緩緩開口道:“是啊,小時候我總是被父親無情地關在那個狹小陰暗的房間裡,沒有絲毫自由可言。”
“而且挨打更是家常便飯之事,久而久之,我也都習以為常了。”
說到此處,他的眼神變得愈發空洞無神,仿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正一幕幕在眼前重現。
“或許是因為父親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之人吧,後來他竟慘遭毒手,被人殘忍殺害。”
“自那時起,我才終於得以從那間令人窒息的房間走出來,從此過上了獨自一人的生活。”花傾城的聲音平靜又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