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閒聊一邊往下走，剛才赫連覺已經問過林忠了，地下室越往下，越是不堪入目。
所以，赫連覺隻打算在負一層讓小魚看看就行了。
順著樓梯往下走，喬遊撫摸著一層的金屬牆壁，這裡像是寄存著無數的哀嚎與哭泣。
負一層，一道看不見儘頭的長廊，兩側都是各種小實驗室，透明的，能夠看清裡麵的景象。
走廊裡的血跡被清理過，但一些角落處依舊沾染著血液。
順著長廊看不到什麼，喬遊便往實驗室裡麵看過去。
裡麵堆積著各種遺骸、軀體，像是商場的貨架一般，不同種類的屍體分門彆類的壘在一起……
其中有一隻魚尾為紫色的鮫人，尾巴被人從中間剖開，裡麵的骨頭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些星際人類的軀體也堆積著，隻是這些人呈現著不同的模樣，單從皮膚顏色就有好幾種，最多的是綠色，軀體上擠滿了各種密密麻麻的小疙瘩，有些還在冒膿水……
喬遊又一轉頭，看見對麵實驗室裡的情景。
門口掛著一張鮫人皮，腦袋上的頭發都還在上麵，從頭頂一直剝到尾巴尖，非常完整。
要是想要有如此完整的鮫人皮，喬遊篤定隻有從鮮活鮫人的身上生剝下來，隻有這樣，皮膚才能保持著原本的彈性與色澤。
人皮——男人、女人、小孩、老人……
各種生物，一眼看過去，都分不出什麼是什麼。
“哥哥…哥哥……”
“啊！他們都是魔鬼！都是魔鬼！”喬遊情緒有些失控，他僅僅隻是看了兩間小實驗，就已經受不了，那麼其他的房間呢？他不敢深想……
赫連覺連忙將小魚往自己懷裡摟，“寶寶，不怕不怕。”
“哥哥在，不會有壞人。”
喬遊埋在赫連覺懷中瑟瑟發抖，這樣的場景讓他想起了其他畫麵。
古地球時期，喬遊幼時，有不少傳言說人魚皮能夠治百病、刀槍不入……
各種傳言甚囂塵上，一些非法者鋌而走險，開始在大海之上，大肆捕撈。
喬遊從小就淘氣，喜歡甩開侍衛，獨自去玩兒，有一次他就親眼見過。
人魚皮被完整剝下，淒涼的慘叫聲傳遍整個大海。
“哥哥，我親眼看見的，我沒有救他，沒有救我的族人。”喬遊痛苦道，這段記憶本來已經消散，但今日的情形勾起了塵封已久的記憶。
“為什麼啊？為什麼？”喬遊痛苦的低語道。
一聲接一聲的反問，他想要知道答案，可是這個答案誰能給他呢？
無論是在古地球時期，又或者如今的星際，一切都在重演，沒有任何區彆。
除開人類，這個世界是容不下其他的生物嗎？
“寶寶，這不是我們的錯。”赫連覺安撫道，“是這些畜生走了偏路。”
“相信哥哥，好不好？哥哥會處理好一切。”
喬遊終於平靜了下來，抱著赫連覺一直在默默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