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記、康專員,彙川方麵這一係列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這種行徑簡直野蠻惡劣至極!對我們石梁地區來說,無論是經濟發展還是社會治安,都已經遭受了極為嚴重的負麵影響!依我之見,必須要對彙都工業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楊承天采取強硬措施!”
時間已是淩晨五點鐘,天色依然昏暗,整個世界仿佛還沉浸在睡夢中尚未蘇醒。江自流精神抖擻地站在魚泉港碼頭那長長的棧橋上,義憤填膺地對著石梁地區的兩位主官慷慨陳詞。棧橋邊,兩輛被撞得麵目全非的車輛靜靜躺著,車身扭曲變形,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行署專員康樂聽後緩緩地搖了搖頭,他伸手摘下頭上那頂有些破舊的軟帽,輕輕拍了拍上麵的灰塵,然後一臉無奈地說道:“自流同誌,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就在剛剛,彙川那邊的鄭市長親自給我打來了電話,表示希望能夠與我們坐下來好好協商,共同解決此次的突發事件。而且你應該也很清楚,彙川的雷海潮同誌可是省委常委,如果真把事情鬨大捅到省裡去,最終吃虧的恐怕還是咱們。”
“自流,彙川那邊的關係我來處理。這幾個傷者的情況怎麼樣了?”陸茫茫麵色鐵青,顯然心有怒火。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雷海潮連個電話都不願意打!
“都沒什麼大礙。畢竟是追尾,不是對撞。彙川那邊的駕駛員左手小臂骨裂,在入院治療;陳東萊手上割了個口子,縫了三針;其他人大都隻有些小傷。”江自流說道。
“綠源公司的梁總現在是什麼情況?他身體有沒有問題?”陸茫茫直指問題要害。
如果這位來自寶島的老板在彙川有了三長兩短,自己的仕途一定會橫生波折;即便他暫時沒有大礙,回到吳淞,把今天遇到的驚魂一刻向周邊的朋友們提上一嘴,石梁和江安的形象也會受損。
這雷海潮簡直不當人了,連搶人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看來這次即使不把事情捅到省委常委會,也得單獨向婁得道做個彙報。彙川市委書記又如何?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
江自流看了看手表,表情凝重:“梁總沒有大礙,現在正在魚泉賓館安置;永安縣的嶽望北和王藏鋒已經趕到,現在正在安撫情緒。陸書記,我一會兒親自去一趟。”
“必須把這位梁總安頓好。”陸茫茫轉過頭,對康樂說道:“隻要是合理的要求,地委和行署一定要儘力滿足他。這件事情關乎石梁乃至於江安的社會形象,輕易馬虎不得!”
“嶽書記,王縣長,還有小陳主任,這件事情確實是我處理不妥。”魚泉賓館那寬敞而雅致的客房裡,渾身散發著濃烈酒氣的梁峰此刻正無精打采地癱坐在柔軟的沙發之上,他那張原本紅潤的臉龐此時卻顯得有些蒼白,滿含歉意地開口說道,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懊悔與自責。
“彙川那邊不知道從哪兒搬出了吳淞市的一位大領導來施壓,我實在難以拒絕。”他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著頭,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迷茫之色。
回想今晚所發生的一切,梁峰感覺自己仿佛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般。先是被強行拉上了車,在車上又忍不住醉意睡了過去,誰知道,醒來的時候居然出車禍了?
早知道,當初麵對彙川的人時,就該橫起一條心留在永安。這下可好,又和正主見麵了。梁峰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中有些愧疚。
“梁總,您沒有大礙就好。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您想回吳淞的話,我們也可以派專人送您回去。”陳東萊握著梁峰的手,安慰道。他的手背上還包著一塊紗布,顯然是不久前才處理好的傷口。
對梁峰說的這句話,當然也是言不由衷。他緊趕慢趕,甚至願意冒風險撞車逼停彙川工業區的專車,不就是為了把這筆投資留在永安?
好在梁總還算明事理,知道自己有錯在先;換一個脾氣暴躁一點的,此刻估計已經開始責罵他陳東萊危險駕駛、危害他的生命安全了。
“很抱歉給您帶來了不好的體驗。我代表永安縣的黨政領導乾部向您致歉。”嶽望北站起身來,微微躬身。
彆的不說,光是讓這麼重要的來賓在石梁出了車禍,自己就必須道歉;雖然梁峰沒有受什麼外傷,但總歸會有心理上的不適。
“不要緊,嶽書記。我對永安這邊的印象還是很不錯。”梁峰心中的愧疚顯然大於突逢巨變後的驚愕,好聲安慰道:“明天,哦不是,今天上午讓我休息一下,下午再看看你們縣的柑橘種植情況。”
王藏鋒一聞此言,登時喜形於色,臉上的憂慮儘去:“不介意的話,我和望北同誌留下來陪您;先在魚泉住一天,明天再返回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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