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莫離短暫地沉默一瞬,問,“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嗎?”
“是的。”
“那就不要講了,我要睡了,再見。”
拉上被子,莫離乾淨利落地拒絕了對方的談心邀請。
“莫離。”
秦禦孜孜不倦地騷擾他。
“說。”
“莫離。”
“……說。”
“莫離。”
“我耐心有限,不想重複第三遍。精神疾病不在我的研究範圍內,建議你出門右轉尋找柳小姐。”
聽著耳麥裡清冽的嗓音多了幾分不耐,秦禦彎了彎嘴角,漫不經心地笑了下:“你是個很特彆的人,晚安。”
沒有回複。
通訊被對麵迅速地截斷,秦禦不僅沒感到生氣,反而有種莫名的好心情。
大概是終於有機會說出這件事,令他有種小時候摸電線般危險又刺激的感覺,又因為——莫離仍然是莫離。
和張文海柳書藝,和他曾經的每一個隊友都不同,莫離不會因為這樣的回答而厭惡他,更不會同情他、安慰他。
那是個很冷血的家夥,是與他一樣的人。
時鐘轉鐘。
十二點剛過,秦禦從這種感覺中戀戀不舍地抽離,閉上眼睛。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一片氤氳的白霧,他目不斜視地避開浴缸,專注地搜尋觀察著其他地方。
末世裡危機太多,聚居地裡存在也沒什麼好奇怪。
他的意識在貼著瓷磚的牆麵上一一排過,除了發現一個被碾碎的針孔攝像頭外,沒有找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身後水汽上浮,浴缸瓷白。
秦禦繞過堆放著沐浴露洗發露的壁櫃,終於不得不回頭,垂下腦袋,將視線鎖定在浴缸裡的人身上。
凝脂的肌膚與綿密的泡沫密切相觸,遮掩住大半的身體,青年眼睫上掛著蒸汽凝聚的水珠,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
秦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張沒有瑕疵的麵孔,但仍然覺得驚豔。
驚豔過後,他眼底浮起一絲凝重,腳步緩緩向前,停在人靠著浴缸的後背。
打濕的發尾隱隱遮住一道縫過線的傷口,細而平滑的切口從後頸開始,一直往下蔓延到水裡。
——仿佛從後背中央被切開成兩半。
秦禦眼底的凝重之色越發深邃,他停在原地,望著這道明顯不尋常的傷口,心中多了幾分警惕和好奇。
莫離身上果然有秘密。
他睜開眼睛,望見一片濃重的夜色,平靜的夜幕下槍響聲不時響起,秦禦總算明白,莫離為什麼總是避著人換衣服。
按理說條件都這麼艱苦了,大家又都是男人,沒必要搞那麼矯情。
這一度導致他懷疑過莫離是不是性彆存疑,而現在,他不僅明白了對方回避的原因,也搞明白了人的性彆。
確實是男性。
——
勞倫斯小姐對接受第二次檢查很期待。
她坐在鋪著天鵝絨的床鋪上,蔥白的指尖擺弄著血淋淋的肉塊,鎖鏈拉直。
“咯吱——”
房門輕響,伴隨著管家的聲音,披著灰白色大褂的青年走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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